两侧被雨水冲下的树枝灌木不时的抽打在她的身上,握着缰绳的手渐渐渗出了血,浑身已然湿透,马儿却越发狂躁,她也只能跟着马儿胡乱的往前移动。
她相信若是她此刻放了手,这匹受了惊的马在这危险的山谷中,绝对是活不过今天的。
且自己没了这匹马,要出这山也是不可能的。
“救命,救命啊!”北堂雪大喊道,希冀这山中能有路过的猎人或是香客,搭救一把。
可能是她的喊叫太凄厉,导致本就受惊的马,愈加的不安起来,像疯了一般的嘶叫着,随着又一个惊雷的响起,天色越发阴暗,似乎要下一刻就要压下来一般,马儿一声长吼,猛的往前冲去,北堂雪的身体不由得往前一个趔趄,再没力气能抓住缰绳,被这巨大的冲力甩了三米远之余,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一匹马的冲力本身就是极大的,况且还是一匹受了惊的马,北堂雪这一跤摔的可谓是惊天动地,自己都清楚得听到山谷中通的一声的回音。
突然间亮起一道蓝光,雷声不再同于之前的沉闷,在极低的云中像爆炸似的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声。
北堂雪手掌支着地,苦皱着一张脸,却心知现在不是喊疼的时候,闷哼了一声。
打算站起来,却发现右手一点点力气也提不起来,原来是方才摔倒的时候,右手压在了身下,是骨折了。
咬着牙单手支撑着坐了起来,山谷中仿佛还隐隐回荡着得得得得的马蹄声,但很快被雨水淹没。
身形有些不稳的站了起来,望了望不停滑下的泥石,心头紧了紧。
想要活命,为今之计得赶紧离开这个随时会滑坡的峡谷才行!
一瘸一拐的望着前方行去,企图找到一处出口,视线搜索到一泥石堆,一人高左右。北堂雪咬着下唇忍痛,走近望了望,看清了形势,心下一喜,这山丘的后面,竟是茂密的林子!若是能翻过这个山丘到左边的林子中,脱离峡谷,一时应没什么安全隐患。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爬上了矮丘,刚松了口气,左脚下一滑,还没来得及惊呼便栽进了灌木丛中。
自灌木丛中露出一张满脸泥泞的脸来,北堂雪喘了几口大气,不由庆幸还好是摔到了这边来,若再摔了回去,估计自己是没力气再翻一次了。
方才一心满是害怕,便忽略了胳膊的伤势,这时放松下来才发现疼的厉害。
一心只盼着雨快些停下,再想办法出山。
可上天显然是没有想要成全她的意愿,雨水还是不停的冲洗着山谷,雨墙密得像帏幕,整个世界都是哗哗哗的水声。
天上的河往下落,地上的河横流。
北堂雪在内心骂了句娘,蓄了些力气,这才扶着背后的山丘缓缓站了起来,这雨指不定要下到何时,雨停之前还得找个避雨的地儿,不然这雨没停,怕是她的心脏先停了。
一边拨开面前的灌木荆棘,一边寻找避雨之处的北堂雪已是早就没了力气,仅仅靠着一股习惯性的意念支撑着。
时而灰暗昏黄,有时又被闪电照白亮亮的树林,显得有几分可怖。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也没瞧见什么能避雨的地方,北堂雪只觉着这场雨实在太大,以至于她都有些头晕了,脚下一个不注意,便被绊倒在地。
昏迷前好像看到有一股红色的液体自自己的右手下流出,很快被雨水冲洗干净。
一股安神的味道萦绕,这味道,似乎是月缪潭的味道,好香好浓,好想睡觉。
无力的闭上了眼睛,眼前白光闪过,顿时没了意识。
“这丫头可真是能折腾,早早昏去也不必咱们大费周章了。”
“大哥,这血流的是不是有点多啊。你闻闻,整座山里都是香味。”
“这样更能让乘黄快些寻来啊。”
“可她现在是ròu_tǐ凡胎,会不会出事啊?”
“呃,据理论上来说,是不会的。她出事了谁来破劫?”
“也对也对,肯定不会出事的。”
“别废话了,快将她的魂魄送过去,今日是那女孩的大限,再晚就来不及了!”
“对对对,我忘了还有这么一茬儿。”
“唉唉,你跟去干嘛啊?”
“不跟去难道等着乘黄来吃啊。再说,他家的咖啡上回我喝了一回,当真是上上品!”小白伸了伸他那长长的舌头,一副馋鬼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