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狼的心脏处,赫然插着一柄匕首,刀刃已全部没进了胸腔中,周围虽已结了血痂,但在匕首根缘处还缓缓流淌着鲜血。
北堂雪瞪大了双眼,想起恶狼扑向自己的时候,突然如同发了癫狂一样的情形,应就是那个时候,被这匕首刺穿了心脏所致。
可是,这匕首是何人刺进去的?那时自己明明一直紧紧盯着这头狼的,根本没见这匕首是如何插进去的,想必这应当就是传说中的高手?
北堂雪望了望还在昏睡的少年,实在不能说服自己这匕首是他刺进去的。
难道,当时自己与这恶狼搏斗的时候,案发现彻有其它人不成?
想到这,北堂雪便往四周仔细的看了一遍,连树杈上都没放过,据测,很多不愿留名的恩公都还是很喜欢做树上君子的毕竟。
奈何却连这不留名的恩公一方衣角都未望见。
“一般这种情况,救了女主的,就算你做不了男主,好歹也能混个男配,知己什么的,怎么就这么走了呢……”北堂雪有些不甘的嘀咕着,为这还未谋面,便已经被自己断定为男子的恩公,深深的惋惜着。
北堂雪犹豫了一瞬,便把那匕首拔了出来,一时间更是血流如柱,北堂雪见状咧了咧嘴,便拿着滴着鲜血的匕首往溪边走去。
细细的冲洗干净后,北堂雪望着手中的匕首,眼睛一亮。
坚硬锋利的刀身只比手掌长上半指的长度,闪着安静的冷光。
方才光线并不甚亮,现在才看见这乌黑的刀柄原是墨玉所制,黑亮的没有丝毫杂质,繁琐的图案缠护其上,看了半晌北堂雪也未能看懂这图案到底是什么。
“虽不像那些镶着五彩的宝石匕首那般抢眼,却也让人觉得……很值钱。”北堂雪一脸正经的点着头自语道,边往少年身旁走去。
见其仍然一副死猪模样,才心安理得的往少年残破不堪的衣袍上伸出了魔爪。
“你在做什么……”少年虚弱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北堂雪顿了顿手中的动作,随即毫不犹豫的撕下了甚大一块衣料。
“你醒了啊,是这样的,左右你的衣服已经很破了,像你这般的富家公子,迟早也是要丢掉的,我呢,又是个极环保的人,比较注重废物利用。”北堂雪边把那墨玉匕首小心的包起来,边面色不改的解释着。
少年闻得她这费解的话,还未来得及细想,目光移到北堂雪低垂着的脸上,原本半眯着的眸子突然睁大。
北堂雪见状,以为他是想要自己赔,赶忙道:“你不能这样……我可告诉你,刚开始之所以撕你的衣裳,是给你包扎伤口用,喏,你看到没有?”似乎怕他抵赖,北堂雪抓起他受伤的手,在他面前晃了一晃。
却见他还是死死的盯着自己,北堂雪皱了皱眉:“做人不能忘恩负义,你这样的话,是恩将仇报,这样好了,我且不跟你讨要帮你包扎伤口和照顾了你一夜的报酬,你也别让我赔你衣裳了,咱们两清,你看可好?”
北堂雪心里盘算着,左右自己也不指望这任性的孩子能报答自己,不如就拿这事儿抵消掉算了,虽然这事是自己占理,但若他强行让自己赔偿,自己又能如何,自己可从不信世间有什么正道。
况且,自己也打不过他。
少年半晌才反应过来北堂雪的意思,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苍白干裂的嘴唇几张几合间已让北堂雪等的焦躁至极。
“你说吧,你究竟想怎样?”北堂雪咬了咬下唇,恶狠狠的道。
“你……是女子?”话罢,少年的脸色竟然红了一红。
北堂雪哑然,望了望披散在两肩的青丝,丝毫没有没拆穿的窘迫感,理直气壮的道:“我也未曾说过我是男子吧?”
少年的眼神别扭了一瞬,闪躲到一旁不再看她,却望见了不远处横躺着的狼尸,皱了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北堂雪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早已没有当时的惊怕,也不想过多再说什么,淡淡的道:“运气好,捡回了一条命。”
少年闻得她这满不在乎的口气,眉头皱得更紧了些,自己一个男子汉竟要一个女子来保护自己,她一个柔弱的女子,是如何将那头狼给杀死的?
想到这,目光又回到了北堂雪身上,见她本就褴褛的衣衫此刻更是破的不堪入目,而左臂处破裂的痕迹,那分明是利爪的抓痕,因衣服脏的实在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让人辨不出那周围的暗色究竟是不是干涸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