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程墨苏刚刚到了上官府内,上官懿汀本是周到接待,今早听明白了程墨苏是如何来的奉省,本来笑意盈盈的脸却凝固了下来。
这不就是所谓的私奔吗?她心里这样想着,一股有源头的担忧袭上心尖,却未表露,仍安排程墨苏住在了曾经小住的房间里。
午饭过后,程墨苏本想午睡一会儿,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捱心焦。后来好不容易睡了去,却被鸟鸣惊醒。
只是……她着桌上那张少弈写下的字条,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上面是四个苍劲有力的字,安好,勿念。
潇镜笑道:“程小姐睡得可好?梳洗一下要去用下午茶了。”
程墨苏点点头,对镜梳妆,唇角轻轻扬起一个清丽的笑,小巧的梨涡似见非见。虽然笑容清浅却撩动心弦,潇镜暗自想着,终于明白为何少爷会如此迷恋程墨苏了。
移步饭厅,却发现未有一人。
“程小姐,你先用餐,我们小姐说了,今日她要出去置办一些衣物,就不陪程小姐了。”
“哦,好的。” 程墨苏也未加留意,淡淡一笑,安静地吃着糕点。还未用餐完毕,就听见轻微的敲门声音,她心下氤氲出淡淡的欢喜,眸光朝门口了出去,却在潇镜拉开门的一瞬间怔了起来。
潇镜笑了笑,忙把来人请进来,“容夫人,是你啊,请进。”
容夫人……容语乔的母亲?她怔怔地着那美丽的妇人,容夫人此刻哀毁骨立,瓜子脸上镶嵌的大眼无神又落寞,人时的目光不似从前那般温和优雅,而是道不清的哀伤与空洞。容夫人也见了程墨苏,眼眸中瞬间露出了狠毒的恨意。
“我来找你们家小姐。”直接忽略过程墨苏,问着潇镜。
潇镜的目光飘忽不已,带着几分尴尬,“这……我家小姐去……”
“容夫人。”楼上传来上官懿汀爽朗的声音,她下了楼,一把握住容夫人的手,格外热情,“你怎么来了?我可想你了呢,这几日正要去拜访,可又怕……”
“怕什么?要来就来。” 容夫人这才有了一丝笑容,上官懿汀是她自小着长大的,语乔没了以后,只想把上官懿汀作为自己的女儿。
程墨苏怔怔地着这两个人,不由自主道:“姐姐,刚才潇镜不是说你去置办……”
上官懿汀置若罔闻一般,挽起容夫人的手臂,格外亲昵,“容夫人,我们上楼去叙一会子话吧,这下面有外人,不太好。”
外人……是说自己吗……
程墨苏垂着眸子,握着刀叉的素手长久地停顿在空中。
上官懿汀引着容夫人上了楼,米色的披肩包裹着她玲珑的身体,一袭火红的旗袍更是衬得她身材娉婷,身姿优雅。她从腰间拿出一条绣花手帕轻擦额头,这才冰凉了体温,笑道:“现在天气热了,这汗也出得多了呢。”
“可不是吗。”容夫人笑着接话,潇镜为两人送上果盘与茶水,容夫人只轻轻抿了一口,神色便又黯淡了下去,“语乔还在的时候是最怕夏天的,但是……”
“夫人,节哀。” 上官懿汀忙握住她的手,她无力一笑,对上上官懿汀水灵的眸子,眸中是一片的关切。
容夫人纤细的手指动了动,眼神这才有了一丝神韵。
上官懿汀柔和一笑,顺手拿起身边的簪子,将头发盘成了一个发髻,额头如玉般白皙,“昨天我弟弟回来,告诉我已经抓到了害死语乔的罪魁祸首,相信语乔也可以安息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容夫人,只能说了这么一句。可是她心里清楚,人不喜欢将错误安放在死人身上,活着的人不管与这件事是否有关,都要承担指责。此刻的容夫人,怕是心里极度怨恨着上官少弈和程墨苏的吧。
“昨天我先生和我讲了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可是心里仍不能接受。”容夫人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微微露出一个笑容,虽然有些勉强可是总比面无表情要好得多,“替我谢谢小临。”
上官懿汀点了头,两人便不再有话,上官懿汀面上挂着礼貌性的淡淡笑容,神态端庄优雅,又有着几分英姿。
容夫人怔怔地着她,着她便能想起自己的女儿,“这件事情因为语乔而起,归其根本原因是因为她爱他,而他拒绝了她。小时候过很多,里面的男女主人公爱得纠缠与坎坷,当他们醉心于自己的感情时,忘记了身旁静静着他们的其他人。就像这个世界一样,阳光不可能普照到所有地方,总会有阴影的存在。”
她顿了顿,又道:“如果他之前要是有更好的方法拒绝语乔,这些事情是不是不会发生了?”
她的目光聚集在某一个点上,仿佛那里承载了一切,“但愿黄泉路上语乔能放开心怀,我不想让她再记得这辈子的苦了。”
上官懿汀不知该怎么安慰她,握着她的手半天说不出话来,默了半晌,这才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目光也灼热了几分,“容夫人如果不介意的话,就把我当做你的女儿吧?”
“你?”
“可不是吗,我妈妈去世得早,从小一直是容夫人在照顾我们,我每次都很羡慕语乔有一个像你这样的母亲,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把我当做你的女儿,我也会把你当做我的妈妈一般对待。”她心下计算得精准,只怕容夫人因为这次事件会格外怨恨上官少弈,和容家失和,那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容夫人笑了笑,握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自然可以,懿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