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你这样会让我很为难的。” 申铭量拦住要冲进指挥部的姜雅庭,无奈道。
“是吗,这有什么为难,我是少弈的夫人,来这里看自己的丈夫是天经地义,你拦着不让我进去简直是惨绝人寰。”她扬着眉目,朱唇轻挑。
申铭量只觉得女人麻烦极了,越想越觉得自己家的潇镜和天仙一般,从不惹事,让他可以图得清净。他堆上笑容,道:“真的不行,少帅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得进入指挥部,夫人您就不要在为难我了。”
“任何人都不行。” 姜雅庭咬了咬唇角,秀眉间是一片冷淡又不甘的光,哼,如果是来人是程墨苏,只怕上官少弈会用八抬大轿将她抬进来吧!
姜雅庭对申铭量的话置若罔闻,直直便往里面冲,申铭量也不敢伸手去拦,生怕伤着姜雅庭肚子里的孩子,若真的伤到了什么,就算少帅不怪罪,他仍是要自裁的。
姜雅庭倒也机灵,见申铭量并不阻拦,便顺着墙根坐在了冰凉的地面上,她秀丽的眉心微微一颤,虽然做好了准备,那当那股凉意来袭,她仍是耐不住寒冷,扭曲了面部表情。
“哎呀!夫人您怎么坐地上了!这地上凉,您快点起来吧!”
“我知道今天少弈不在指挥部里。”她了然地笑了笑,眼眸中透着丝丝探究的情绪,“不然以他的性格,早就会出来把我撵走了。”
申铭量愣了愣,冰冷的冬天也止不住掌心冒出的层层汗珠,想想他陪同少帅上战场之时,面对敌人的千军万马也没有办法畏惧,到如今遇着女人,他也没了辙,只得叹了口气,实话实说道:“是,今日少帅去了营地慰问伤兵。”
“哦?”她双眸一亮,计从心起,“那就劳烦申副官送我过去了。”
“这……”申铭量为难地挠了挠头,“夫人您还是以身体为重,这营地里的伤兵恐怕会伤了您的胎气,到时候就未免太得不偿失了。”
姜雅庭点点头,红唇飞扬的弧度越发高挑,混合着冬日阳光的眸子莹莹闪亮,“既然申副官不愿意领我去,那我便在这里一直坐着,反正出了事情我就告诉姐姐,是申副官惹了我生气,让我不小心把孩子给……”
她还没说完后面的那几个字,申铭量立马摆了摆手,认输道:“行了,姑奶奶,你可别说什么晦气的话了,我现在就带您去,现在就带您去!”
姜雅庭笑意不减,扶着墙壁站了起来,顿时有些头晕,眼前一黑,连带着脸色也苍白了几分。这可吓得申铭量不浅,忙道:“夫人您怎么了,可别吓唬末将,末将可不经吓!”
“没什么。”她掐了掐自己的脉搏,跳动得还算平稳,可能是最近忧心太多,进食过少,导致了她贫血严重吧。她朝申铭量笑了笑,作了个“请”的手势,道:“还麻烦申副官带路。”
指挥部只剩下了一辆敞篷的军车,无奈之下两人只得上了这辆车。虽然是在正午时分,阳光正盛,可那不冷不热的光线无法给她添上半点暖意,正红色的唇慢慢褪去了血色,她强撑着身体,纤细的手指握着扶手,眼神透透亮亮,直直盯着前方,耳边呼啸而过的寒风让她坐立不安,整个人只靠着意志在勉力支撑着。
“夫人,您要是身体不行,我还是送你回去……”
“住口!你要是敢送我回去,我就从这车上跳下去!”她怒视了他一眼,申铭量赶紧闭了嘴,专心致志地开着车,驶入伤兵营地。
车轮停止了滑动,她强撑着手臂,一下跳下了车,不理会申铭量的搀扶,径直向里面走去。她顿了顿眸色,看着前面那幢破烂的房子,腐烂的气味顺着流动的空气,慢慢闯入她的呼吸。
她止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扶住一棵幼小的树苗,哇哇地吐了出来。
上官少弈恰巧站在门口,看见她本是一愣,又见她身体如此难受,不禁皱了眉。
她抬起眸,恰好对上那黑如点漆的目光,只是他那目光中不再全是嫌恶,还带了一丝她说不出的情绪。她微微一笑,踏步走了进去。他忙伸手拦住她,厉声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她的目光飘移到他的身后,那些受了伤的士兵正好奇地看着她,她抑制住心中的恐慌,朝他们微微一笑,道:“今日我陪少帅来探望你们,希望你们可以早日康复,平安与家人团聚。”
上官少弈怔了怔,眸间滑过一丝冷冽,“你给我回……”
“夫人!夫人来看我们了!”一个伤兵止不住心中的惊喜,大声吼道,“我们听说夫人怀孕了,没想到身体这样不适还愿意来探望我这样的废人。”
姜雅庭将目光移到他的身上,他已经被炮火摧毁得没有了人样,她抑制住翻江倒海的胃酸,露出盈盈的笑意与柔和的目光,握住他的手,便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也根本不是废人,存在即价值,你可不能自暴自弃,一定要早早好起来,不管是你的家人,还是国家,都需要你这样英勇的人存在。”
她的一席话无端端地触动了伤兵们的心房,那些伤兵压抑许久的感情喷涌而出,涕泪交加。
她转过脸,本想对上官少弈得意地笑笑,却没有支撑住身体的疲惫和内心的倦意,直直往后栽了下去。上官少弈忙扶住她纤细的腰肢,紧锁眉头,将她横抱起来,放进了车里。
清新的空气涌入呼吸,她这才慢慢恢复意识,睁开了眼睛。
“你来这里干什么,这不是你来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