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为了证明安铭的话,虹光骤然穿透了屋顶,直接包拢了慕崇然。慕崇然周身剑意更甚,隐隐现出了神兵出世的锋锐感。
安铭和上官清对视一眼,不禁对他们起先就布下了掩人耳目的幻阵感到庆幸。若是真被凡界之人看到皇宫中有此异象,大概就真的不得安宁了。
慕崇然对外界一点感知都没有,倒是能清晰感觉到体内的变化。
一直盘旋在丹田之中的小剑渐渐清晰起来,在丹田中翻江倒海竟按着他学的心法招数动起来。体内的灵气疯狂地向丹田涌来,却慢慢凝成一个人形,人形的手中,正是握着那把不断动着的小剑。
慕崇然有些新奇,尝试着控制那小人,没想到居然成功了。仅是个虚影的小人按照慕崇然的控制,一招一式的舞起来。而体内的灵力仍在不断奔涌而来,小人也慢慢清晰。待到体内灵气后继无力时,小人也仅仅只是稍显模样。
凡界灵气不如君天境纯净,进阶状态下,所调动的周围灵气就更加疯狂。无数的灵气近乎疯狂地奔涌进慕崇然的身体,让维持着幻阵的几人险些失了守。
四人对视一眼,皆是惊讶。
直到自外界吸收的灵气重新得以运转,小人慢慢凝实起来,活脱脱便是一个缩小版的慕崇然。
慕崇然完全沉浸在这种新奇中,如同一个孩子般玩的不亦乐乎。身体自如的吸收着来自外界的灵力,完全不知晓停歇。
四人掐了法决稳固幻阵,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讶。
跳级进阶。
慕崇然从剑道初期,直接连跳两境,到了剑婴初期。
夜泉站在门外默默看了一眼仿佛视他如无物的侍卫,默默地尝试动身体,却依旧失败。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渐渐僵硬,脸色也黑起来。自己还没死,就先体验了一把尸僵。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切渐渐平息下来。四人松了口气,撤去了幻阵。
门外的夜泉一个踉跄趴在了地上,这时才被人注意到。
“夜先生,您怎么在这里?”
夜泉咬咬牙,道:“没什么,把我抬到惠安殿。”
于是那一日,皇宫不少大臣侍卫看到神出鬼没的夜公子被几个侍卫抬着在宫中走了一路。
慕崇然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在他身前结了幻阵为他护法的四人,略带感激的笑了笑,却也因意料之中未看到萧君卿而有些失落。
尹路看着他的模样,安抚道:“萧师弟的伤已经好了,只是暂时还没有醒。”
慕崇然瞬间放下了心。可是很快,他便知道自己的心放的太早了。
看着眼前躺在床上瘢痕遍布的身体,慕崇然苍白着脸回头看他们:“他的修为呢?为什么一点灵力都没有?”
上官清垂眸:“他……似乎被毁了金丹……”
像是惊雷入耳,震得慕崇然一时失了听觉与语言。
于一个修真者而言,几十年修行来的修为如同生命般重要,何况金丹期的修士境界虽高却也是脆弱无比的。他们不像是元婴修士,本体与元婴有一样还存在,便相当于还有一命。金丹已毁,便意味着修为散尽,从今以后只能如一个普通人一般,生老病死,再无修仙可能。
安铭握剑的手微微一紧,很快又收敛了情绪,看着慕崇然,道:“最重要的是人先醒来,他自己也向来不是肯低头的人,修为的事定会有办法解决。”
……
一年后。青梅竹马的大将军与三公主被皇上赐婚,皇城之中却是红白参半。
偏殿内,发须皆白的老者看着那个白衣似雪仙姿飘渺的男子挽袖悉心为床上的人翻身擦洗,再一点点按照他教的方法按摩全身。叹了口气,道:“慕公子,萧公子卧床一年未见醒来之意,怕是无力回天。便是醒来了,这么久在床上未动过,恐怕也难以恢复了。作为朋友,你做的已经够了。”
慕崇然笑了笑,没有答话,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老者又是一声长叹,留下了这几日的药,转身离去。慕崇然恍若未觉,直到全部做完,才弯腰坐在了床边。唇畔带着的笑意温柔至极,白皙的手指抚上那张如今已是瘢痕交错的脸,轻声道:“若是这般便够了,你又怎么会迟迟不醒呢……师弟……当日我险些入魔,你醒来一瞬唤醒了我。如今……是不是还要我再度入魔,才能将你唤醒……”
剑婴之境,便是在君天境也是少有敌手。如今在这凡尘之界,更是无人可敌。归无之境明明近在眼前,可他却半分想要修炼的心思都没有。甚至几次冲动想过,若是萧君卿醒来,只能如普通人一般生老病死,自己便留在这里,陪着他再入轮回。
这一年,看多了人世间情爱离分,渐渐也懂了等待之艰辛。还未来得及尝尽情之酸涩,先等了一场漫长的苦楚。
几个月前,莫氏皇朝边境被犯,游牧民族不甘存于草原之上,频频进犯皇朝领土。本是毫无悬念的战役,然而游牧一族却仿佛有如神助,每每对战,轻易便折损皇朝几十万大军,甚至连大将军都折损于这次战役之中。三公主深情不悔,坚持向皇帝请了赐婚圣旨,与大将军的灵位,轰轰烈烈办了一场感人肺腑的冥婚。一时,在落华大陆广为流传。
上官清深觉此事并非这般简单,便带着安铭三人赶往了边境。离开前,安铭曾对他说过一些话。
“其实真正让我放下的,不是因为我的背叛,而对我毫不留情的他。而是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