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已经结束,房内鸦雀无声,众人焦急地等着袁本初最后的拍板。他的决定,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不但会影响到大汉的命运,还会影响到历史的走向。
袁绍自己也明白这一点,因此,犹豫了。
“我还是决定,请太傅求诏,宣董卓进宫。”
朱广心里突然空落落的,袁本初啊袁本初,这是你作“关键先生”的大好机会。此事一成,你就是力挽狂澜的大汉英雄!凭着你显赫的家世,还愁没有高官禄?你为什么……
“董卓若肯进宫,今天便杀了他,除掉这个祸害。他若不肯来,就必然会加紧谋反,仓促举事。到时,子昂,就看你的了。”袁绍正‘色’道。
朱广一怔:“袁哥?”
袁绍也愣了,你叫我啥?
朱广得承认,他犯一个错误。那就是先入为主,因为自己预知历史,所以哪怕是对素未谋面的人,心里也早已有了刻板的印象。一见面,就将这种刻板往人家身上套。但历史记载寥寥数语,哪能完全概括一个人的‘性’格?
袁绍考虑得不可谓不周到,董卓一旦发现朝廷要‘弄’他,肯定会急于起事,也就没有太多的时间来仔细思考和周密布置。
再者,如果不‘逼’着董卓尽快下手,万一他真从关辅地区调来了西凉援军呢?
凉州军营
幽并凉三州地方部队在洛阳城里的军营恰好形成分庭抗礼之势。董卓在西,吕布在中,朱广在东。只不过相较而言,吕布和朱广离得近一些。
董卓腆着他那酒瓮一般的肚子,在营房的屋檐下来回走动。虽然已经是九月,但自从那场大雨停了之后,洛阳的气候异常炎热。他本就‘肥’胖,走了一阵,就被太阳烤出了满身的油。
他身后,西凉将校们谁也不敢坐,全站着,看着他跟滚皮球似的走过来,走过去。
“怎么还不来!”
一声怒喝,骇得一众将校们大眼望小眼,谁也不敢说话。
李儒摇着羽扇,合着这不是诸葛亮的专属啊?
到董卓身后,替他打着扇,一边劝道:“主公稍安勿躁,吕布已然杀了丁原,除了投靠主公,还有什么退路?”
“话是这么说……”董卓似乎有着什么担心。
正在此时,一声洪亮的马嘶声扰‘乱’了他的思绪。赤兔马已经被牵到院子里。一看到它,董卓的目光竟变得温柔起来,好似看到了**一般。
他脚下一动,就想过去和从前一样抚‘摸’赤兔的脖子。但咧着嘴狠咬了几口,他还是收回了步子。这马,现在已经不归他所有了。
李儒察颜观‘色’,立即朝那牵马的军官使了个眼‘色’,让他拉开一些,省得董公见了伤心。
“主公,今日幽并两军火并,洛阳震动。朝中公卿不会无动于衷,主公得准备动手了。”
董卓抹着两颊的汗,道:“李傕郭汜想必才刚动身,是不是再等等?”
李儒断然道:“不能再等!之前主公苦心经营,也未必就能‘迷’‘惑’朝中所有人。今吕布已杀了丁原来投,难道主公还要继续装下去?”
董卓牙疼似的咂着嘴:“依你看,我该哪处着手?”
李优神秘地一笑:“主公之前不是说与董太后同宗,又说董侯聪慧能干么?”
“我想想,容我想想。”董卓连声道。
又等一阵,就在董仲颖几乎要失去耐‘性’时,前有董璜,后有李肃接连抢入。
“奉先何在!”董卓脱口问道。
董璜李肃将身一侧,只见一将,身长九尺,极为雄壮!龙行虎步,不怒自威!一手握刀,一手提包,大步进来!
一见到他,董卓大喜过望,几步上前执住他手,仰头细细打量。
吕布将那包托在双掌中,屈一膝拜道:“五原吕布,见过董公!”
董卓急忙将他扶起,担着他手紧了又紧:“奉先啊奉先,我是想了多少年,总算把你盼来了!”
“吕布对董公也是倾心已久,只恨……”后头的话,就不必说了。
董卓会意,看他手中包袱:“这是?”
“执金吾,丁原的首级!”
牛辅等将一拥而上,扯开那包袱一看,果然是丁原!
董卓瞄了一眼,便拉着他手进了房内。亲自将他按坐下去之后,才回到主位,长吸一口气,又重重呼出:“今得奉先相助,是老天垂怜我啊!至此,何愁大事不成!”
牛辅等将陆续进来,听他这话,心头都不以为然。卖主求荣之人,有什么了不起?
当下,董卓问事情缘由,吕布说了。当听闻朱广走脱时,牛辅‘插’了一句:“那小贼有些手段,你真不该放他走。”
“当时,他幽州军已经赶来相救,若火并起来,怕是不好。”吕布解释道。
董卓显然没把小小吹风校尉放在眼里,摆手道:“量他一个杂号校尉能有什么作用?放了便放了!奉先,军中如何?对了,稚叔怎么没有来?”
“回董公,军中俱已安排妥当。明公为并州牧,将士们自该效命。张杨……”
李儒从他语气中察觉出不对,立即追问道:“张稚叔怎样?”
吕布干咳几声:“我之前借还马为名,将他支开,他心里现在有些芥蒂。”
“他是不肯归顺?”牛辅问道。
“我已将他扣押看管,董公不必担心。”吕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