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去时,顺带叫了护士过去给霍天擎包扎伤口。
有护士在,他们相处还不算太过尴尬,护士处理完伤口后就走了,霎时,莫向晚觉得连呼吸都有些不对劲了。
可是出口的话又收不回来,她暗忖下次别再犯傻了。
“晚晚,你累了吗?你累了的话,要不要先休息?”
“你想睡觉了吗?”
霍天擎冲着莫向晚点了点头,又觉得骗她有些不好,便又摇了摇头。
“刚好我也不困,我陪你聊天吧!”
其实这次她是真的有些睡不着,一方面是因为刚才那一幕,另一方面是因为江展逸。
此时,她的脑子里想的全是那个男人现在做什么?
莫向晚将旁边的椅子挪了挪,放到病房前,不等她坐下去,霍天擎便开口了。
“我坐椅子,你来床上躺着吧,毕竟你这手不方便。”
“我手不方便,你背还不方便了,别婆婆妈妈的争来争去的了,我……”
“你如果不上来,我就下来抱你上来,然后伤口裂开了,就找护士来处理,恩?”
“霍天擎,你……”
莫向晚有些无奈,人家都说蛇鼠一窝,以前她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和江展逸是有些不一样的,可是这时间长了,相处久了,就会发现他们两人之间真的有异曲同工之处,譬如这刷新无耻的态度。
“上来吧,现在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我坐一会儿也无妨,等天亮了,有覃棹楠那个人来陪聊,就不会那么闷了。”
拗不过霍天擎的坚持,莫向晚和他调换了,坐到了床上。
“哎,人家说一醉解千愁,如果不是因为这伤,我现在肯定跑去买酒了。”
莫向晚半带抱怨的感叹道,她想,兴许喝醉了,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烦了。
见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霍天擎眸子一暗,轻扯了扯嘴角,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酒对我来说是致命毒药,我醉了之后,不但不能忘记很多不开心的事情,嘴里说的全是不开心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是不是我神经搭错了。”
“对了,你刚刚说你母亲死了,那你怎么上次还给你妈打电话呢?”
这话问出口后,莫向晚就后悔了,她这不是在人伤口上撒盐吗?可是她实在是找不到更好的话题来转移现在这个局面了。
将莫向晚脸上那抹懊恼收进眼底,霍天擎自然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想了想出声解释。
“上次接我电话那个是我继母,按年龄算,她是在我五岁的时候和我爸爸在一起的,她对我一直都很好,让我感觉到了母爱,让我几乎都快忘了我自己的母亲长什么模样,如果不是经常做梦,梦见我的母亲浑身是血,孤独无助的望着我,说想要带我走的画面,我想我甚至都会忘记我还有这么一个母亲。”
见霍天擎没有生气反而出口解释,莫向晚难能的松了一口气,好半响,才附和出声。
“其实我也已经不记得自己的母亲到底长什么样子了,就连我常常梦见的父亲,如今在我的印象中都已经勾勒不出完整的轮廓,就只是那么一个影像,模模糊糊的。”
“我记得你以前说是发生了地震,那你有没有试着去找过他们?”霍天擎追问道。
“当年那场地震的破坏力太大,而且我那时候还小,不懂事,如今大了,就算想去查,很多东西也几乎是查无可查,很多人都说我母亲已经死了,而且就算查到母亲侥幸存活,可都十多年没见了,兴许她有了新的家庭,亦或者根本就不记得我了,而我如今也习惯了没有母亲的日子,我也不想因为我的一己之私,而去破坏别人的家庭,所以,最后便也放弃了。”
“人家都说没妈的孩子是想着怎么活下去,怎么把自己隐藏起来,现在看来,我们在某些方面真的有些相似,不过比起你来,我似乎又要幸运那么一些。”
“好像还真是那样。”莫向晚附和道。
因为两人都知道他们之间一旦停止说话,室内的空气都会跟着忘记流动。
于是,两人都极力的找着各种话题聊,总得说来,气氛不算太尴尬。
霍天擎这个平日里话不算很多的男人一说起话来,也几乎是说得停不下来,而莫向晚听着听着,在瞌睡一波一波的侵袭下,不知道何时睡了过去。
见莫向晚是真的睡着了,霍天擎也停止了说话,顶着伤口被撕裂的疼将她打横抱起,将她平稳的放在了病床上。
替她掖好被子,又才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定定看着莫向晚那张恬静的睡颜发呆。
一下子,心底想了很多,该想的,不该想的,也全都想了。
……
第二天,莫向晚醒来时,房间内没有多余的人。
她刚刚洗漱好,护士便来给她换药,药刚换好,还来不及喘口气,覃棹楠便拎着热腾腾的早餐来了,而霍天擎也从隔壁的房间过来。
三人简单的吃了早餐,又被覃棹楠强行拉着去花园散步。
结果,他们下去坐了没多大一会儿,便有个护士神色匆匆的朝他们跑来。
那护士说昨晚上覃棹楠监督他们做手术的那个患者,今早上患者反应说她肚子里有一阵铃声响起,经过他们检查,发现她的肚子里有一只手机。
然后,在听到那个患者的名字叫莫诗微时,莫向晚的脸一连变幻了好几种颜色。
从他们这段简短的对话中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