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默纵然是想观察一下太子的反应,此刻也是心惊肉跳,小妮子刚刚那番恶毒的话太超出他想象了,绝对够得上大逆不道,若是寻常人讲的,这会子早就变成一具尸体了。
太子只是发怒已经很给程府面子了,程处默赶紧挡在漆半朵前面赔笑道:“太子怎么跟一个小丫头计较,等下我让家母收拾她,走走走,咱们兄弟喝酒去!”说完转身对漆半朵使眼色道:“死丫头还不滚回家去!”
漆半朵没有丝毫惧怕的样子,从程处默胳膊肘下面探出头来,翻着白眼越发讥讽的说道:“太子爷,有本事查清楚你的四个狗腿子为啥死掉去啊!傻到自己都快被人卖掉了还帮人数钱,对女人耍什么威风?还跟我什么仇什么怨,活脱脱公交车嗑瓜子贱男腔调,也就是我身小力薄,换一个人锤不死你,哼!”
李承乾胸口都快气炸了,伸手扒拉开程处默,又要跟漆半朵理论。
正在这时,两骑快马飞驰而来,远远就听到有人尖声叫道:“皇上宣召太子速速回宫!”
李承乾就是再愤怒,也不敢违拗父皇的命令,恨恨的翻身上马,随着内侍飞驰而去。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如此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也是第一次露出真性情。
从小到大,李承乾从没有过在父母面前撒娇耍赖的经验,母亲教导他不可大笑,不可大怒,不可哭泣,作为太子脸上只能有一种表情,那就是温文尔雅,处变不惊的微笑。
人人都夸赞太子的雅致,太子的仁孝,太子的宽厚,却谁也不知道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李承乾就会极度厌烦自己木偶般的嘴脸,在黑暗中望着低矮的帐幔,幻想率性而为的快乐。
而今天,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女子,竟然如此挑战李承乾的神经,让他十九年练就的涵养都压不住爆发的冲动了。
纵马到了朱雀街上,李承乾虽然依旧怒不可遏,但非常奇怪的是,他胸口又升起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让他觉得畅快极了,这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情绪呀!
“哈哈,你这个死丫头,今天父皇召见没工夫跟你较量,但这事情不算完,等我忙完了,你等着,哼哼哼!”
太子近卫看着太子爷一路狂怒,这会子竟然诡异的笑了,笑的还那么奸诈……)难道殿下被程家那个捡来的丫头气出毛病来了?不行,这件事一定要私下禀报给皇后娘娘,否则大家都担不起风险啊。
漆半朵看着李承乾怒马如龙呼啸而去,兀自对着他的背影气呼呼的嘟囔道:“蠢猪,皇帝要问责你的侍卫为啥会死了,一点不准备应对措施就急吼吼进宫,以为领赏呢,跑这么快?我呸,骂你猪头还不乐意,活该你倒霉!”
程处默一直观察着漆半朵的一举一动,她嘟囔的声音虽然小,却一个字也没有漏过他的耳朵,他刚想问漆半朵什么,尉迟宝林已经忍不住了,人憨说话也直,满脸崇拜扑过来叫道:“小七,你为什么要激怒太子?是不是想引起他的注意以后嫁给他?还有,公交车嗑瓜子贱男是啥意思?”
漆半朵看着尉迟宝林的冲天鼻,气不打一处来,翻着白眼仁跺跺脚骂道:“大傻,你脑子里长的都是肌肉吧?我还没活够呢,李承乾那种倒霉蛋我会想嫁给他?跟着他当短命鬼很威风么?还有,贱男的意思就是欠揍,李承乾就是欠揍!”
尉迟宝林挠着后脑勺,不明白为什么漆半朵一定说太子是欠揍的倒霉蛋?一叠声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