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九流,一直是个贬义的说法,是旧时代对一些职业的蔑称,比如戏子、小偷、媒婆、娼妓等等,所谓的九只是个统称,并不是说只有九种职业。
林深从秦升的描述中大概知道何老是个怎样的人,想了想,对秦升说:“那我出去买些好酒。”
“好,何老最喜欢这一口。”
林深开车出去转了一圈,买了一提六瓶五十二度的茅台原浆,七点钟回到了秦氏面馆。
秦升已经打烊,正哄着小念去写作业,没一会,何老也提了一壶酒上了门。
“何老,您老身子挺好吧?”林深很有礼貌的打着招呼。
何老那原来就皱皱巴巴的脸笑成了一朵菊花,“小伙子,是你啊。”
林深注意到,何老的态度虽然还算是热切,但是眼神里却有一线凛然的光芒闪过。那一刻,何老完全不像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一种凛冽的杀气一闪而过。
林深隐秘的看了秦升一眼,秦升也皱起了眉,微微摇了摇头。
林深明白秦升的意思,秦升没有跟何老提到过自己的目的,那么何老这种表现是为什么?忽然想起来上一次抓韩拳道那两个人的时候,感应到被人窥视的事。
或许,窥视的人中就有何老吧。
“何老,外面冷,快请进来。”秦升爽朗的大笑起来。
面馆里早就摆下了桌,上面有几样鱼、肉、菜,何老看了看问:“小念那小丫头呢?”
秦升说:“在后面写作业呢,来,咱们坐。”
何老点头坐下,林深也做到了自己的位置。
一边吃一边聊,主要是秦升和何老在聊,林深适时的搀和两句,倒是气氛融洽。一会功夫,何老带来的那壶酒就喝光了。
何老有点没喝够似的咂巴着嘴,其实他带来的那壶酒酒味也够淡的,显然是那种烂大街的廉价酒。
林深笑着说:“尝尝我这个吧。”
他去车上拿来了三瓶原浆,一次性全打开了,又给何老倒满了酒。
秦升闻了闻,大呼好酒,何老也使劲咽着口水。
秦升说:“何老,这次请你来,除了答谢你之外还有点事想麻烦你。”
林深淡淡的说:“其实是我想麻烦何老。”
把一杯原浆一饮而尽之后,何老似乎有点醉了,用浑浊的眼神盯着林深,半天才说:“什么事?”
林深把神秘老头的图片拿了出来,贴着桌子向何老推过去。
“何老,您认识这个人吧,能告诉我他是谁、现在哪里吗?”
何老的瞳孔一瞬间收缩起来,好像一根针尖一样,瞬间射出锋芒的眼光。
秦升忙说:“何老,您老别激动。”
林深静静的与何老对视,平淡似水,好像能包容万物一样。何老的眼光虽然凌厉,但是一点都不能动摇林深。
“唉,果然是拳怕少壮,我老啦,不中用了!”过了大概半分钟的时间,何老的眼神忽然暗淡下去,从一柄尖刀又变回了一个普通的老人。
林深笑着说:“哪儿啊,您是老当益壮才对。”
“就是,就是。”松了口气的秦升附和起来,他刚才真有点苦恼,要是林深万一跟何老开战的话自己该怎么办。
何老轻轻地拿起照片,看了一会,忽然流露出沉痛万分的眼神,平静的说:“老伙计,三十多年的交情,刀山箭雨里杀出来的兄弟,你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抛弃了?”
林深能看出来何老的不正常,一定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事何老才会这样,而且这件事肯定是最近才发生的,因为秦升半个月前还见过神秘老头。
不过林深和秦升都没有说话,他们想让何老自己平静一下。
何老平静的很快,随手把图片扔回了桌子,一把拎起酒瓶,咕咚咕咚的将一瓶酒都灌了进去。
“爽!好久没这么痛快的喝过了!”
林深又拿了一瓶酒递了过去,“喜欢就多喝点。”
何老摇了摇头,似乎有点醉了。
“小伙子,关于我的身份,你应该有几分猜测吧?”
林深淡淡的说:“英雄不问出处,朋友不论出身。”
何老熏熏的醉眼中陡然打了个闪,林深微微吃了一惊,这份功力绝不是何老表面上暴露出来的那一点。
“好,希望你能说到做到,不要像有些杂碎,借着别人的肩膀一步登天以后就翻脸无情。”说这句话的时候,何老看上去有几分悲怆。
林深默默的举起酒杯,跟何老一碰,何老一仰脖喝了个底朝天。
“爽!”
大呼一声,何老这才说:“小伙子,你请我喝酒,我很感谢你。不过你问的这件事,陈老大下了封口令,我不能多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想要知道些什么,就必须亲自去见一下陈老大。”
“陈老大?”林深不解的问。
“怎么,忘了?上次你还见过呢。”
林深脑袋一转,想起了那个看上去非常慈和的陈老,没想到竟然是恶人谷的老大。这么看的话,上次自己觉得陈老是个后天四重境也肯定错得离谱。
这些老人,或许已经过了自己的巅峰,但是哪一个都有自己的拿手绝活。
“没问题。”林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这件事急不得啊。”何老眼色深沉的说:“你知道北方直隶道上的合手礼吗?”
林深点了点头说:“知道,那是一种后进末学觐见长辈的礼节,后来,也作为一些大人物开门见客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