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两人,面对面坐在雪洞里,互相谁也看不清谁的脸,只能从呼吸声中判断出,那个人就在自己对面。邵翁用衣袖擦了一把嘴角的鲜血:“好了,睡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
栾大却没有反应,而是问了一个问题:“师父一定要吃了我?”
过了好一会,邵翁冷哼一声:“为师说过有分寸,就绝对有分寸,收起的你的短剑!”
“你就是想吃了我!”
邵翁冷哼一声:“就算为师想吃了你又有什么不可?我为师,你是徒,你的生死由为师做主,就算我现在让你死你也不得有二话!”
能听见栾大哭泣的声音:“师父,我栾大自从拜在您的门下,可以说对您如父,从来没有违背过你的意思,当年师兄临走之时就曾对我说过,要小心你,可是我栾大没有相信师兄的话,今日我算是明白了,你从来就没有把我们当做你的徒弟,只是你的工具而已!”
“孽障!”
栾大又笑了:“我说对了吧?师兄为什么走?他就是看见你那些不能被人知道的事情,我也看见了但是我没走,我一直以为我在您心中和别的师兄弟不同,我错了,大错特错,你想吃了我,在这时候对你有用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身上的肉是吧?”
邵翁呼呼喘气:“孽障胡说什么?再敢胡言乱语,为师就宰了你!”
栾大冷笑一声:“您也不用装了,这里就你我二人,为什么就不能给徒弟一句真话?”
“什么是真话?为师就是想吃了你又能如何?”
“呵呵呵!”栾大惨然的笑声:“您终于承认了,既然如此,咱们的师徒情分就此断绝,你能吃我我还想吃你的,就看谁有这个本事!”
栾大的话还没说完,一直大手准确的握住了栾大的脖子,那只手的力量很大,栾大都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断了。邵翁嘴里还在骂,越骂越难听,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猛然间,邵翁觉得小腹一疼,一股冷气从肚脐处灌了进去,急忙用另外一直手去摸,摸到了栾大的短剑。
“你!孽障!”邵翁松开来栾大,呼吸越来越粗重。栾大的右手死死攥着短剑剑柄:“这是你逼我的!”
天终于亮了,一缕阳光从雪洞的入口招进来。栾大靠在洞壁上,手里攥着短剑。血早已经凉了,被冻硬之后黏在手上。雪洞的地上只有小小一滩血,已经被冻成了冰块,太阳一照血红血红的格外耀眼。邵翁的尸体就倒在栾大身边,一双眼睛睁的很大,面部扭曲死的时候一定很痛苦。
栾大连忙用手遮住阳光,让自己的眼睛适应一笑。整个雪洞都被阳光照亮,栾大深吸两口气,稍微定了一下神,看都没看邵翁的尸体,抓起一把雪,开始对自己手上和短上的血迹认真的擦拭起来,动作轻柔,不急不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