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船行走起来就方便很多,再也不用忍受太阳的暴晒,也不用担心苏任会带着几十斤中的铁镣从水中逃生,灌夫相信苏任没有这样的本事,就算有,若是苏任能逃掉,他灌夫认了又有何妨?
一壶酒,一碟菜,一张小几,两个人坐在船头位置看着沿途的风景。大河上的风景没意思,两岸既没有高耸入云的绝壁,也没有郁郁葱葱的树林。大河被认为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无论是黄帝还是炎帝的起源都离不开这条河,几千年来汉人全凭大河的滋养才活下来,所以这位母亲身上到处都是伤疤。
今年相对来说要好一些,并没有出现大河改道的事情,所以下游百姓的日子过的相对安宁,白马渡自然也就繁华不少。
“再有十日就能到长安,老夫最后问你一遍,此次回去真没有问题?”
苏任喝了一口酒,满嘴的土腥味,这不是蜀中商会的酒,度数低一些苏任还能忍,和醋一样真的没有办法喝。一口劣酒喷在灌夫脸上,苏任连忙道歉。灌夫无奈的看着满身的污秽:“你还没有回答老夫,若真没事回长安无妨,若有事到洛阳你就走吧,放心,老夫就算拼上性命也要将你的家眷送出长安。”
对于灌夫的誓言,苏任非常肯定。若真到了那一步,老头子绝对会这么干,就算赔上全家性命也无怨无悔。苏任一边帮灌夫擦身子,一边道:“老将军不要多虑,小子有把握,长安的事情我比老将军清楚,您还是多关注一下咱们的身后,那条小船一直跟在咱们身后,上面的人也是从马邑跟过来的。”
灌夫朝后看了一眼:“不是你的人?”
苏任摇摇头:“要是我的人早就动手了,绝不会让咱们下河。”
灌夫呵呵一笑:“我还以为所有人都要救你,原来也有人想要杀你,看来你也并非什么神仙!小子,你是不知道,长安城的不少人都说你是神仙,更有甚者将你的塑像摆在家中避邪,若不是老夫拦着,我家中也会有一尊。”
对于这事,苏任也只能呵呵一笑。自己可以管住自己,管不住别人怎么说怎么做,人家就算把他的画像贴在院门口当门神用,自己也没有半点办法。他关心的是后面跟着自己的人是谁?已经派阿巽刺探过,效果不是很好,这些人的警惕性很高,从马邑过来,每隔一百里就会换人,现在穿上的人就是在白马渡换上来的。
见苏任不说话,灌夫喝了一杯酒:“那些人的事情你别在意,老夫不是瞎子,也早都发现了,之所以没有惊动他们就是想看看他们准备干什么?如今也马上就会抵达长安,他们不动手便算了,敢胡来,老夫定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大军!”灌夫说的豪气,喝酒的架势也豪气。觉得小杯喝酒不痛快,顺手抄起桌上的酒坛子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
苏任点点头,捡起盘子里的豆子往嘴里塞了一些,嚼的嘎巴响:“这样的话,小子就放心了,那就有劳老将军了。”
灌夫越说话喝的就越多,一坛子酒至少也有七八斤,苏任只呡了一口,其余的全都灌进了灌夫的肚子。再没有力量的酒,喝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当灌夫一头栽倒之后,苏任长叹一口气。老头子还是大意了,人家可能已经算到,下了河就是他们最放松的时候。
黄十三和蛮牛从船舱钻出来,不等两人说话,苏任道:“全部被麻翻了?”
黄十三看见灌夫,连忙点头。蛮牛已经擎剑在手,警惕的看着四周。河面上一切如故,纤夫依旧拉着木船缓缓向西。这一段河段不宽,水流也不急,没了船夫帮忙,纤夫拉着小船走了几百米之后便搁浅在河边。没有纤夫头过来解释,苏任就知道正主要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