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报第二期的重磅消息是丞相窦婴因琐事被罢免。这件事顷刻间盖过了有关淮南王与衡山王一同进京的消息,将刘安、刘赐营造出来的气氛完全打乱。
虽然报纸上没说窦婴被罢免的具体原因,但从字里行间还是能看出些端倪。比如里面有一段是这么写的:……据知情人透露,魏琪候窦婴乃太皇太后子侄,自持身份,不尊君上,屡屡顶撞太后,罪莫大鄢。虽为丞相却不睦官吏,致使朝堂相互争斗,陛下痛心疾首,虽有才不堪用,事事与太尉相左,着实可恨。故此陛下忍痛罢免相位,以儆效尤。……
特别是与太尉相左这一句更是让人豁然开朗,不少关心朝政的士人很快就明白过来,纷纷前往太尉田蚡府上拜访,而且带的礼物都不轻。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光禄大夫、关内侯、中郎将苏任也在其中,这一下不懂的也懂了。
对于苏任的到来,田蚡还是很重视的。这可是外甥的宠臣,即便他是丞相也不好太疏远,大开中门不说,甚至于亲自相迎。等苏任从马车上下来,田蚡满脸堆笑:“苏中郎好久不见!”
苏任连忙施礼,被田蚡拉住:“万万不可,苏中郎可不是当初温水的苏县佐了,你我同殿为官乃是同僚,苏中郎更替我大汉立下大功,老夫可受不起你这一拜。”
苏任笑道:“武安侯说笑话了,尊卑有别不可不拜,更何况用不了多久这太尉也不能叫了,不趁着此时再拜一次,下次见了就得行大礼!”
“哈哈哈……”田蚡大笑:“苏中郎真会说笑,陛下旨意未到,老夫可担不起。”
“诶?!迟早的事情,武安侯何必推脱?”
田蚡这个人虽然不学无术,但能言善辩,也有一股子狠劲。当年他还是郎官的时候,每次去窦婴家中陪侍宴饮,跪拜起立像窦婴的子孙辈一样。上一次许昌被罢相,田蚡就有意丞相,后来听了门客籍福的意见后,立刻去了这心思,并向太后保举窦婴,可谓能屈能伸,自然会有如今的局面。
田蚡家的人很多,早早晚晚一天十二个时辰酒宴就没断过。田蚡也很厉害,但凡有人来来者不拒,无论你是谁,官位如何,他都会攀谈两句,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一时间笼络了不少中下层官员。
苏任来的时候,大堂里几乎坐满,有几个已经坐到了门外。这些人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怠慢,反而认为这是即将上任的丞相抬举自己。庄青翟、灌夫等人统统都在,打眼望去独独缺少窦婴。其实,这也不难猜测,一个是先丞相,一个是继任丞相,两人的确也没有多少话说。
苏任的官位不大,在这些人的心中地位却很高。灌夫见苏任进来,端着酒樽大喊:“小子,过来,和老夫一起!”
苏任与田蚡对望一眼,微微笑了笑:“甚好,就与灌老将军一起!”
“哈哈哈……”灌夫大笑着给苏任让出一块地方。
田蚡今日很高兴,皇帝的圣旨下达只是时间问题,而且他也肯定不会出任何纰漏,自然可以轻松惬意。看着田蚡一脸笑容,灌夫收起刚才的笑容,压低声音对苏任冷冷道:“这家伙还不是丞相呢,就如此张扬,不学无术之徒迟早死无葬身之地!”
苏任连忙左右看看,冲着灌夫微微摇头。灌夫却冷笑一声:“有何怕的?他还能吃了老夫不成?”
庄青翟朝这边看了一眼,苏任连忙打了个哈哈:“没人敢吃将军,何况将军的肉也不好吃,比这羊肉差远了!”
灌夫被说的大笑,苏任跟着一起笑,庄青翟这才转过脑袋。这就是饮食文化,特别是这种场合,很多话不能说,如灌夫这样的大嘴巴只会吃亏,弄不好连脑袋都有可能丢了。按照历史的轨迹,灌夫的死就是在酒宴上说了不该说的话,不但他死了,还连累全族的人。
酒宴很丰盛,也很豪奢。今日是来祝贺的,气氛自然也很好。田蚡将苏任接进来,说了几句话之后,众人便各自喝酒聊天。苏任注意到,田蚡和身旁一名中年人很投缘,两人聊的也很好。这中年人苏任没有什么印象,觉得面生。
拉了拉灌夫的衣角:“那个和武安侯说话的是谁?灌老将军可否认识?”
灌夫放下酒杯看了一眼:“他呀!认识,韩安国嘛!从北地回来,目前是大司农。”
对于苏任这个历史盲来说,韩安国是谁不是很清楚。大司农是个什么官职,他知道的也不多,大体上相当于后世的农业部长。从人类历史看,农业部长这个官位说重可重说轻可轻。在农耕时代,农业是支柱产业,人要活着就得吃饭,自然离不开农业,所以说大司农地位尊崇。
“他和武安侯什么关系?”苏任再次发问。
灌夫这一次聪明一回,偏过脑袋,低声道:“韩安国是当年梁王的谋士,梁王死了之后他获罪免官,花了五百金从田蚡手里买的北地都尉,多年来两人联系不断,我听人说大司农这个位子也和太后有关。”
“哦……!”苏任恍然大悟:“难怪!”
灌夫笑道:“不过,这个人到有些本事,七王之乱的时候,就是他与张羽率兵抵抗,这才没让叛军打进梁国。”
“哦?此人还懂兵事?”
“不止,据他说他的学问很杂,诸子百家都有涉猎,只是一点,此人很……,怎么说呢?按你的意思就是低调,除了上朝办公之外,很少露面,今日来这里也算是看在田蚡面上。”
灌夫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