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仆人将苏任的话传到刘安耳朵里的时候,刘安正与左吴、伍被商议事情。既然民乱已起,下一步如何进行,就看刘安该怎么做了。朝廷已经对刘安有了提防,要不然也不会派什么天使前来,所以刘安是提前动手还是再隐忍一段时间,就需要好好考虑考虑。
“啪!”顺手将手里的水碗扔到地上,摔的碗片四散,仆人吓的趴在地上动都不敢动。刘安瞪着眼睛:“他真的是这么说的?”
“是,小人一个字都没多说。”
“哼,他以为他是谁?比长安的那个小皇帝还厉害不成?威胁本王,难道他觉得本王不敢将他如何?”
“大王息怒,苏任向来诡计多段,如此激怒大王定然有他的用意。”左吴连忙道:“既然苏任敢这么说,看来咱们猜测的不错,民乱的幕后主使就是苏任,大王可向朝廷奏报,就说苏任在寿春鼓动百姓闹事,让朝廷去处置他。”
伍被点点头:“如今朝廷对我淮南国已经有所警惕,若大王在这个时候将苏任治罪,无论是什么罪名,朝廷都认为是大王捏造,对咱们淮南国不利,大王且不可为了一个苏任而坏了大事。”
刘安长出一口气,闭着眼睛缓和了好久,挥挥手示意仆人下去:“这个苏任自从来到寿春之后,多多与本王作对,就该将其打发掉,免得再生事端。”
“如今恐怕不行!”左吴道:“还是那句话,朝廷已经对我们淮南国起了戒心,而这个苏任又是皇帝心腹,留在淮南也算一层保险,若皇帝真的顾忌苏任的安全,便不敢贸然派兵过来,若是将苏任放走,皇帝没了顾虑随时都有可能派大军前来,而我们尚未准备妥当,一旦有变难以应付。”
“这个苏任竟然成了个甩不掉留不得的祸害不成?”
“为今之计也只能先留着,下臣已经派人日夜监视,想必他也做不了什么,只能说说那些话语而已。”
“罢了罢了,那就不说他了,咱们说说天使吧?刚刚送来的消息,中尉段宏已过颍川,再有三五天就能抵达寿春,此人来的目的为何尚不清楚,如何应对,你们可有对策?”
左吴一笑:“中尉段宏下臣倒是有所了解,此人仁厚,行事以稳缓著称,说起来不过是个微不足道之人,大王也不用担心,等他到了淮南自然一切都会清楚。”
刘安点点头:“那就好,若派来个死硬派到是个麻烦事,若这个段宏谦和,本王倒要善待与他。”
“不可!”伍被连忙道:“万万不可,段宏虽然谦和,却与汲暗走的很近,两人既是同乡又相交莫逆,多少都有几分相似之处,大王只可将其看成天使,且不可多做其他事情,免得此人回去之后禀报朝廷,反而让朝廷觉得大王有不可告人的企图,如此反而不美。”
“大王放心,下臣也会关注这个段宏,若此人可用则拉拢,若不可用便不多言。”左吴趁机献计,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
刘安一笑:“这倒是个办法,那就有劳做中郎了。”
“替大王分忧乃是下臣应该的,何来有劳一说?明日下臣就前往淮河岸边等候天使。”
“好,有左中郎亲自出马,本王放心。”
刘安挥挥手,示意左吴与伍被可以走了,左吴起身告辞,而伍被却坐着没动。刘安诧异道:“伍中郎还有事?”
“大王忘了苏任的那番话,朝廷天使即将来我淮南,到时候若苏任真的再次鼓动起百姓,冲撞了天使的车撵,大王的脸上也不好看,若此事被回禀朝廷,更是不妥,还请大王放了刘健小公子,免得惹出什么乱子来。”
“他敢!”刘安大怒:“鼓动民乱他还有理不成,本王没治他的罪就已经开恩了,还想以此要挟本王,难道今后凡是本王不同意的事情,人人都用这个办法来要挟不成?”
“大王,此事还望三思,据下臣所知,自从寿春的大户离开之后,世子派人大量收购那些人留下的产业,而且田租不降反增,农人无以糊口,作坊做工的工钱也不足以养活一家老小,这才沦落为乞丐,给了苏任机会,若是没有世子做的那些事,就算苏任巧舌如簧,百姓们也不会听他的,算起来根源在世子哪里!”
“嗯!”刘安阴着脸,嗯了一声。正所谓知子莫若父,刘安的几个儿子是什么脾性,刘安的心里最清楚。但刘迁不同,他不但是世子,还是自己的嫡子,从小就被他和王后宠着惯着,变成如今这个模样没有什么奇怪的。但是刘安知道,刘迁虽有诸多不好,唯独对他这个父王倒是很有孝心,至少不会干出弑父夺位的勾当来。
伍被的话没有引起刘安进一步的表现,还想再说,被左吴阻止了。不等伍被再说,左吴道:“此事的根源在苏任,与世子何干?”
刘安摆摆手:“去,让世子放了健儿,怎么说他也是本王的子孙,何况他不过是替别人遭罪。”
左吴长出一口气,连忙答应,拉着伍被就往门外走。出了王府大门,伍被一甩袖子,将左吴的手甩掉:“左中郎,这是多好的机会,既能安抚寿春百姓,又能……”
左吴停下脚步,看着伍被笑道:“伍中郎何至于如此迂腐?世子的地位仅凭你一句话就能搬倒?”
“吾没想搬到世子,只是希望在大王心中对世子起些嫌隙。”
左吴摇摇头:“你还是不了解咱们的大王,你以为世子这些年干的事情大王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呵呵,那你就太小瞧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