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刀枪剑戟戏外人
说着又叹了口气,“我猜想你或许与那些庸脂俗粉不同,一定是在等着什么!我信这世间万物都有灵气,越是懂心的花儿就越不会轻易开花,因为专情!你看世间种植花草的人就如同妻妾成群的男人,他们今日爱牡丹,明日爱菡萏,过几日兴许又爱上了兰花。而那些花儿也各个争奇斗艳开的娇美,不就是为了博得主人眼球吗?也真是苦了这些花了!”
“我听说天界就有一种懂心的奇花名叫纷一,只为一人而开,每万年才开花一次,只一次便能够惊天动地,美得风采动人!我想你这样耐得住寂寞一定怀着纷一的志向等着能为他开放的有缘人吧!唉,可惜啊,我做不了这样的人了,不过但愿你盛开之时,我也能有幸见上一回!”
他真的是爱花之人,竟然会对着个小小的花圃流泪,浇完最后一次水,施完最后一次肥,不舍得离去,这留下一声长长的叹息。这叹息太忧愁了,愁得暗艳再也没有宁静过一日。
整日里看着花圃中一众花妖树精无精打采,叽叽喳喳的问她少年人去了哪里,谁让她是这花圃中最有修为的,只是她却没法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
转眼又是几年,对暗艳而言不过是一睁眼一闭眼的事情,只是这一次睁眼却惊得她乱了心绪,静静在这山林中呆了几百年,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山下火光接天,将漆黑的夜烧的彤红如血。
一个满脸血渍的兵士一瘸一拐的来到了花圃,蓬头乱发的好似从尸首堆里爬出来的一般,开口就是一句,“我回来了!”接着吐出了一口血,喷在了暗艳的树干上,她看的清楚,再是蒙了尘土血污,那清澈如水的眸子绝对错不了。
“我逃回来了!太好了,如果死在这里,我是不是就能看着你盛开了?”
望着他后背的箭簇,暗艳深深地将他的精血吸入体内,骤然间开了花,温润的百花绽出了无暇的颜色,纯净的比月光还胜出几分,朦胧的颜色遗世孤立,将一山的青翠比的庸俗不堪,星星点点的小花比天上的繁星还要夺目。
也是那一日香气清冽,馨润阵阵飘入万里云端,将天上的神佛都惊得坐不住。脱俗无双的味道,在十二天与九渊之间飘荡。
只是最想看到的人,却再也醒不过来,他最终还是没能欣赏到这样美妙专情的花,这样为他而开的花。
自此暗艳就有了心结,总觉得欠了少年人一次美景。奈何等到修成了人形,能够离开自己的木本,走遍了大山名川,天堂地狱,而那少年人早已经不知去向,直到看见了龙玉门。
大雪如鹅毛般飞扬而下,伴着一阵寒风吹得龙玉门打了个哆嗦。
“暗艳?”他艰涩的念出这个尘封已久的名字,胸口猛然疼的发酸,好似想起了什么尘封许久的东西,一块不愿揭起的伤疤又被人扯了下来。
迟疑之中,还是捏出法诀,手轻轻拍了下姹儿的头顶,一股黑烟冒了出来,连天飞入纷纷大雪之中。毕竟一只狐妖说自己是死去已久的树妖实在不合情理。
须臾间姹儿脑海中一片清明,所有的东西似乎都回来了,痛苦的揪着一头的散发,在大雪中惊叫,“我?我!我是谁,我不是暗艳,不!我是暗艳!不!我不是!那我是谁!我不爱那个少年人?我不是为了龙玉门而来!?”悲号回荡在团红狮子居中,让人心里发酸。到底是谁这样可恶,竟然为一只狐妖按上了暗艳的记忆,这样愚弄活着的与死去的人实在是可恶至极!
“是你!”姹儿突然指向云锦天,怒与愕在眼中打转,“是你将我骗下山,是你说要给我好东西,是你给我看了那个树妖的记忆,是你将树妖的执念植入我的魂魄之中!是你,三尾白玉狐,你为何要这样对同族之人!”
指证的再清楚不过,苏姹是认证,鸢尾断肠是物证,一切好似都串联好了,就等着云锦天往里面跳。就连脑子最清楚的余烟罗也不由泛起了难,毕竟鸢尾断肠是云锦天独门研制,而凝神入心,将执念,记忆换做别人的世上根本没有几人能够办到!而云锦天最善此道,所有的人目光都聚在了碧眼白衣的狐狸身上,灼烧的他忐忑不安。
云锦天此刻脑袋中好似有千万只蜜蜂嗡嗡作响,闹哄哄乱作一团,到底是什么人要嫁祸自己?是她?可她已经得手了,完全可以利用柳金城的性命要挟自己,为何又要多此一举?
不过她既然这样做了就一定是有她的理由,她啊可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一旦盯上什么绝不放过!
不等云锦天多做分辨,龙玉门已经欺身而上,怒吼着,“又是你这只狐妖!妖就是妖,真是可怕至极,我师兄不惜与我反目,对你赤诚以待,你竟然怀着害他之心,还要嫁祸别人!现在我就替天行道,将你诛杀!”
怒不可遏的龙玉门都忘了用弓,他当初之所以选师父的破魔弓就是为了离那些妖物远远的,不想沾染一手的污血。可如今早气的没了理智!
“住手!”柳金城急的滚下了床,可龙玉门哪里听得进去。
只剩下狐狸嘴角的一抹冷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毫不费功夫,也好,既然是你伤了我,就要做好还债的觉悟,现如今时候刚好,咱们冤家路窄,新仇旧恨一并算!”
骤然间龙玉门觉得脚下一轻,身子好似柳絮一般飘了起来,他暗叫不好这可是狐族的幻术,若不是柳金城受了伤牵连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