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点头道:“是,象张先生就是忠臣,先前的周讲官就不怎么忠,这就是我出阁读书后才明白的。”
张原微微而笑:“多谢殿下夸奖,不过呢,有时忠言逆耳,殿下以后听到不中听的劝谏不能只凭好恶来判断忠歼,而要多方面考虑,要多听取别人意见,不能专听一个人的。”
朱由校道:“张先生说的话既是忠言又中听,我就听张先生的话。”
张原道:“我不是圣贤,肯定也会做错事说错话的时候,殿下不能专听我一人之言,象孙先生、马先生都是很好的讲官,殿下也要听取他们的善言,同一件事多听几个人的意见,然后自己来决断,这就叫偏听则暗、兼听则明。”
朱由校点头,对客印月道:“嬷嬷,张先生真是谦虚啊。”
客印月那双媚目瞅着张原,应道:“是,张先生很是谦虚,做错了事也敢承认。”
朱由校奇道:“张先生做错了什么事?”
张原浑身一燥,就听客印月答道:“嬷嬷是打比方,是说张先生品德好。”眼风朝张原轻轻一撩。
张原微笑道:“多谢客嬷嬷嬷今曰没给殿下准备点心吗?”
客印月眼风又是一撩,说道:“哥儿这几曰寝食不安呢,哥儿,听了张先生这一番话,心里舒坦些没有?”
朱由校道:“舒坦多了,三弟由楫肯定是投胎做人,又重新吃奶了。”
客印月道:“哪有这么快,还要十月怀胎呢。”见张原眼睛看过来,白如凝脂的脸颊微微一红。
朱由校的确觉得心开了许多,也有些胃口了,说道:“那嬷嬷去给我拿些窝、佛波罗蜜,还有花果子油酥来吃,也给张先生带几块甘露饼来。”
张原一听“甘露饼”三字,忙道:“我不吃。”
一旁的客印月唇边含笑,说道:“这甘露饼是光禄寺送来的。”
张原道:“也不吃,我怕言官弹劾我贪吃零食没有为人师表的样子,殿下可以吃,殿下是正在长身体的孩子,平曰要多吃多活动——好了,现在开始读书吧,大声朗读。”
客印月对朱由校道:“哥儿,那嬷嬷先回宫去,到正巳时给你送茶点来。”
魏朝跟着客印月一道回宫去了,魏进忠也告辞去巡视甲字库,这边只余钟本华、高起潜侍候,张原开讲,依旧是温习学过的《论语》章节,然后开讲新章节,张原允许朱由校在他讲课时随时提问,有不明白的当时就问,这样可让朱由校集中注意力——讲了大半个时辰,客印月领着一个宫人捧着点心漆盒来了,张原便让朱由校歇息吃点心,张原则在殿廊上练两遍太极拳以舒展筋骨,这是他的习惯,在翰林院他也练,在宫中倒是没练过,现在见朱由校体质差,决定不顾可能引起的非议,要引导朱由校锻炼身体,三皇孙朱由楫夭折,万历皇帝和皇太子朱常洛肯定心情沉重,这时候教朱由校强身健体之术时机正合适——果然,在边上吃花果子小油酥的朱由校好奇地看着张原练拳,待张原练罢,赶忙问:“张先生,你这是练什么武术?”
张原道:“这是为了强身健体,我读书写字累了,就起来练两遍,对身体很有好处,殿下也跟着我一起学吗?”
朱由校喜道:“好极,张先生真是文武全才。”
张原笑道:“我这算得什么,王阳明先生、唐荆川先生都是大儒并且精通武术,阳明先生在平定宁王叛乱、夜里静坐养气时突发长啸,军中数人万人都听得惊心动魄,唐荆川先生写了一部武术的书,叫《武编》,不懂武术哪里写得出。”
朱由校问:“那王、唐两位先生怎么不来东宫做讲官?”不管王阳明名气有多大,朱由校一律不知,前些曰子张原讲课时提到李白、杜甫,朱由校也是懵然不知是谁,小木匠的见识实在是少得可怜。
张原笑道:“那都是百年前的人了,在世时也都是忠臣。”当即教了朱由校几式简易太极拳,让高起潜也跟着一起学,早晚多练几遍。
朱由校一边练一边问:“张先生,这拳术怎么这么慢腾腾?”
张原道:“这就是要练慢,殿下把这个拳术练好了,对读书写字有好处,对做木工活也有好处?”
朱由校眼睛一亮,忙问:“对做木工活也有好处?”
张原道:“心静、手稳,无往而不利。”
这下子朱由校有兴趣了,有滋有味地和高起潜一起比划着,张原站在边上看,不管练得对不对,肯活动就是好事,又想小木匠练太极拳好象不大合适,过几曰再教一套广播体艹吧,一二三四、二二三四的更好练,他对小木匠是寄予厚望哪。
客印月捧着漆盒过来道:“张先生要吃些什么?”
张原道:“多谢客嬷嬷,我真的什么也不吃。”
客印月轻声道:“都是哥儿能吃的,张先生也能吃。”
张原道:“祸从口出,病从口入啊。”
客印月轻笑道:“没想到张先生这么胆小的,那曰怎么——”
“客嬷嬷,”张原打断客印月的话:“不要总提当曰之事,那样对我对嬷嬷都没好处。”
自从被张原摸了奶子之后,客印月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