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图富贵想要对陈斯年示好的人,自然乐于和白家结亲,对于太皇太后的亲自赐婚更会觉得是莫大荣光。
但对闵泽来说,他正意气风发想要同风玉停联手,诛奸臣肃朝纲之际,突然被塞上这么一门亲事,大概像突然吞了几百只苍蝇那样恶心了。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这门婚事都不能成,白家依附于陈斯年是坚定的反帝党,日后若陈斯年有了不臣之心,白家定当紧随其后。
闵泽若真和白七小姐在一起,先不说佳偶怨偶,将来白家谋反,闵家也要惹上一身腥。
所以得知闵泽虽形势所迫接下了懿旨,却以算命先生的话为由,将婚事推到了二十四岁,也就是几年后,顾晓晓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立马八抬大轿将两人送进洞房,总有推脱的办法。
怕就怕白容波和陈斯年贼心不死,想方设法就二人婚事提前,那时闵泽势必要陷入尴尬境地。
顾晓晓斟酌再三,决定等有机会再和风玉停商议,想办法让闵泽及时脱身。同时,她也深刻认识到,不能再让白容波掌管凤印了,凤印虽不比玉玺,但若违抗其所颁发的懿旨,同样是件麻烦事儿。
想办法将凤印从慈宁宫拿回来,成了刻不容缓之事。白容波和陈斯年狼狈为奸,做出过许多伤天害理之事,有凤印在手,他们更加有恃无恐。
但要是将两人逼得狗急跳墙,提前造反,反而不利于顾晓晓的计划。
她想除掉陈斯年和白容波,也想让小皇帝坐稳龙椅,成为一代明君,却不想让大周陷入战火之中,让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哪怕需要等待,哪怕会有危险,顾晓晓仍然坚持以最小的伤亡,完成肃清陈斯年一派。
慈宁宫中,白容波手轻抚着肚子,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孩子一天天在肚子里长大,她能感觉到,这次生的一定是个儿子,待她和陈斯年的孩子出世,龙椅就可以换人坐了。
为了尚未出世的孩子,白容波将留了多年的指甲给绞掉了,也没涂什么丹蔻,怕的就是指甲上着了什么道。
她自己将坏事做尽,近来也怕起了报应,但无论如何,凡是挡了她肚中孩子路的,都不能有好下场。
将七妹嫁给闵泽,只是她和陈斯年的障眼法,他们心知肚明闵泽不会心甘情愿的接受这门婚事,一定会为此做出抗争来。
但这就是白容波和陈斯年的目地所在,闵家手握西南兵权,虽然远离朝堂政治中心,却不容忽视。
陈斯年想要将小皇帝从皇位拉下来,再换上一个更年幼的继承者,势必会遭到强势反弹。
将白家和闵家强行捆绑在一起了,绊住闵家拳脚,就是他们的最终目地。
至于白家七小姐的婚姻大事,又有谁真正在意,哪怕她因为被退婚耽搁了许亲的年纪,白容波也不会有半点怜悯。
隔日小皇帝下了朝后,闷闷不乐的到了坤宁宫。
顾晓晓知道小皇帝是因为昨日的晚宴不高兴,但引起她注意的却是小皇帝明显发黄的小脸。
虽然小皇帝随着年龄增长,来坤宁宫的次数慢慢减少,但他的模样几乎印在顾晓晓心里,他眉毛长浓一些,稍微瘦一点儿顾晓晓都能发现。
更别提,小皇帝明显肤色变黄了些,不等他开口,顾晓晓先将人揽到了跟前,拿手帕擦拭着他的皮肤,眼看他肌肤变红,这才担忧的问:“正儿最近身体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小皇帝眨了眨眼睛,脸颊被揉的有些疼,努力维持着严肃的表情:“启禀母后,皇儿最近身体一切都好,只是比往日渴睡了些。母后,皇儿今日是想问闵少将军被赐婚一事的。”
他怕太后嫌自己年幼,故意避开闵少将军被赐婚一事,借问他的身体状况转移话题,所以特地开口问到。
顾晓晓心思全在他身上,闵泽被赐婚一事虽然让人懊恼,但牛不饮水陈斯年他们也不能强按头。
但是小皇帝的健康关系重大,她非常严肃的为他把了脉,再次问到:“除了贪睡之外,还有什么症状?”
她严肃的样子,让小皇帝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讷讷的开口:“最近容易疲倦,偶尔会有些头晕。”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顾晓晓为小皇帝诊断时,只诊出他有些脾虚,除此之外没诊出异样来,这让她更觉蹊跷。
纯阳之体又内外兼修的小皇帝脾虚,这可真是笑话了。
她一脸慎重,小皇帝顿时紧张了,几乎是哭丧着脸问:“母后,皇儿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病,日后不能在您膝下尽孝了。”
小皇帝头一桩想到的是自己日后不能尽孝,赤诚之心让顾晓晓感动之余,更加忧虑他的身体。
“别怕,只是一些小问题,你好好回忆一下告诉母后,最近衣食住行上有没有特别的地方。”
小皇帝思量了一会儿好,不安的回答:“大概是五日前,身体有些不舒服,吃穿用度与往常一样,换季的常服和礼服都是经过几重检查的。”
他努力回忆,的确没什么特别之处。
顾晓晓也犯了难,又看小皇帝心神不宁,显然被这事儿吓到,只得安慰到:“别担心,母后也只是猜测而已,或许你只是最近太辛苦了,回头我跟风司长说一下减弱训练强度,再请太医为你把脉,功课也削减一些。
“嗯,母后,闵少将军赐婚一事该怎么办?”
按捺下对自个儿身体的担心,小皇帝又担忧起闵泽被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