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华月慌了神,倒卖胡马本就是大罪。当初她总想着赵庆德不争气,考取功名总没有指望,倒不如她多抓点钱在手里。就与云家的远亲做了这笔生意,当初黎茗衾怀疑这是胡马时,她不以为然,觉得她和戚慕恒都看不得她好。后来查实了,便后怕,好在戚慕恒让人放了一把火,那些胡马跑的跑,死的死。
那时这事儿也就算了了,就是那些损失,黎茗衾和太夫人也有意无意地贴补她了。谁曾想到这时候竟然东窗事发,朝廷如今忌讳边境私自买卖,曾经多次颁下禁令。有许多豪门世家因此获罪,戚华月害怕的不只是她和赵庆德的安危,还有整个义安候府。或是这件事还会勾连出其他的事,波进而及整个戚氏一族。
“嫂嫂,你快回去照顾母亲,我会保重自己。”戚华月的声音已不自觉地发抖,但还是极力保持着平日高贵的样子。
“好。”黎茗衾点头,这时她不敢多说话,万一被他们抓住把柄,事情只会更糟,“几位小哥,这个拿去喝茶。”
掂了掂手上的银锭子,领头的差役满意地笑道:“夫人放心,小的们一定不会亏待你家姑奶奶。过会儿,说不定侯爷来了,姑奶奶就可以回府了。”
黎茗衾连声称是,戚华月的背影在门槛儿那儿一下子就过去了。好在事情还没有真的查实,官府还是给侯府面子的,戚华月是坐着戚家的马车去的。
刚转过身,就见太夫人由两个婆子一左一右地扶着跌跌撞撞地出来了,后面跟着的一众人等也是一脸紧张。
“华月,华月,我的女儿……”耿太夫人第一次在人前失态,但此刻她已顾不得那么多了。泪水流了一脸。
“母亲,你先别这样,侯爷一会儿就过去,等确定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咱们再一起想办法。”黎茗衾拦住她,给两个婆子使了个眼色,要先把耿太夫人弄回去。
“不行,我要去,我不能让华月一个人在那儿。慕恒?他帮不上……”耿太夫人绝望地道,她气急。指着周围的人一顿哆嗦,“你们拦着我做什么,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一个女儿……”
耿太夫人眼下已经不信任任何人,她目光惊惧,像是这些人都非但不会帮助戚华月,还会看笑话一样。尤其是对黎茗衾和未在场的戚慕恒,她哪里会相信他们。
“茗衾。我知道,如果没有了华月,你和慕恒会过的更好。可是华月……她虽然娇纵人性,本性却不坏。你们就看在我也算是养大了慕恒的分上,救救花月。不要让她死,哪怕一贫如洗。只要活着就好。”耿太夫人恳求道。
“母亲说的哪里话,妹妹她很好,真的很好。我们当然会酒她。母亲先别太心急,妹妹的事只是捕风捉影,根本做不得数。你这个样子,反而引人猜忌。”黎茗衾边安慰,边暗示。不管这件事有多大的转机,都不能让太夫人太激动。
否则一来会让旁人肯定了戚华月的过失。二来耿太夫人年纪大了,万一因此有个三长两短的,只会让事态更加严重、复杂。
“是,是,我不能失态……茗衾,你去看看,慕恒去了没有?快去快去,我没事,不必管我……快去啊。”耿太夫人已然冷静了许多,忙张罗了几个得力的婆子陪着黎茗衾出去。
黎茗衾带了青黛,又带了这几个婆子。在门房前便都说好了,大家行事如常,只当是陪她到外面走走。黎茗衾和青黛上了马车,几个婆子有坐在车前的,有跟在旁边的,都尽可能的表现得和平时一样自在。
他们这一行是打算到玉敬王府到府尹处的路上等着,正行到一处路口,就瞧见了戚慕恒的车驾,赶车的小厮面露焦灼之色,奈何前面路上人多,是半分都快不得。
“快,过去个人叫住侯爷。”黎茗衾在窗边吩咐道。
“是。”立刻有人应声而去,跑过去拦住了戚慕恒的马车。
戚慕恒掀开窗上的帘幕看了过来,立刻下车,穿过人群和几个卖杂货的小摊,上了黎茗衾的马车。
“青黛,下去看着,若是有人问起姑奶奶,就说是被府尹夫人请去茶叙了。”黎茗衾低声嘱咐。
“华月被带走了?”戚慕恒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么快。
“我正想说这件事,我前脚知道唐文渊被拘了起来,后脚差役就上门提人了。你说这里面会不会还有别的事?我就怕牵扯着别的,一旦轻举妄动,事情会更严重。”黎茗衾担忧地道。
“唐文渊这些年除了自己的生意,也帮马帮打理着一些产业。这里面少不得沾染胡马生意,唐文渊这人倒是很有骨气,不会胡乱攀咬。可是他也是ròu_tǐ凡胎,万一这当中有人想害戚家,只怕他会被屈打成招,到时自然会有人把华月的事弄大。我先去拜会府尹大人,横竖要他给个说法,你先去堂兄堂嫂那儿一趟,事情的始末我早已告诉了他们,你把今天的事说了,让他们有个准备。”戚慕恒分析道,已经开始猜测各方势力的想法。
黎茗衾颔首,忽然又想到了之前的猜测:“这件事与二弟关系很大,我想着如果他仅仅得到了冯姨娘的帮助,绝不可能让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我就怕他与别人合谋了,才弄成今天这个样子,你可知道与他一起的是谁?”
戚慕恒沉吟道:“只怕是云家,皇后近来急怒攻心,生了重病。毕竟这事淑妃娘娘参与甚深,只怕云家会迁怒于我们。”他冷笑着道,“他自知动不了定远侯,便只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