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为戚华月摆宴的时候,黎茗衾与赵夫人相谈不错,可这一回事态还不明朗,因此她对赵夫人也存了戒心。
“去,都到隔壁帮忙去。”黎茗衾支走了房里的丫头,对二人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郭夫人先开了口,“你们家姑奶奶要开马场的事,你和侯爷知道么?”
马场?黎茗衾沉吟着道,“她是说过要买马,一来是喜欢,二来可以招待平日往来的人,也是为了姑爷应酬好友。马场?有些过了,你们是不是听错了?”
“千真万确是马场。”郭夫人有些为难,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夫人上前道,“你若不信,且说说,她打算和谁家买马?”
黎茗衾隐晦地道,“自然是要最好的,也要与府里相熟的,不就是那么一两家么?”
二人对视一眼,眼中神色相似,像是早有预料。郭夫人压低了声音道,“我们听说的可不是这样,她找了另一家,是最近才在金陵走动的。可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底细的,那一家背后撑着的就是云家。”
定远侯府之所以屹立不倒,不光是凭着功勋卓著的戚家军,还有卓氏的姐姐卓淑妃。卓淑妃是皇长子的生母,墨皇后无子,自然与卓淑妃不对付。云家一向与墨家亲厚,这中间还牵连着诬陷黎家的朝邑王沈浩济,若戚华月真的搭上了云家,这对于两府和黎家来说都不是好事。
“原本以为是我听错了,可那天无意间听到郭夫人的话,才知道我没有听错,赶紧来告诉你。”赵夫人有些同情地看着黎茗衾。
不管是不是真的,她都该表示感谢,黎茗衾笑了一下。充满谢意地道,“多谢二位提点,若真有此事,定然是我家姑奶奶受了奸人蒙骗。这件事我会和侯爷商量,还想请你们保密,说不定姑奶奶也只是到处问问,还没做决定。”
这是人家的家世,二人晓得分寸,都应了,也不耽搁她。一同回了隔壁暖阁。黎茗衾一刻也不耽搁,让青黛去找田管事。如果戚华月明知云家是主家,那很有可能是在那日定远侯府宴请时。与云家那位远房子侄搭上了线。
此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戚华月要是被坑了,义安候府就少了一个角,对黎家也极为不利。黎茗衾心里长叹了一声,她不想像前世一样。做一个毁了家业的不孝女。那种无能为力和后悔的感觉,她再也不想体会到了。
田管事找了戚慕恒来,戚慕恒借口更衣过来,戚仲砺还在正厅里品茶。他听了这番话,眉心一紧,目中闪过一丝为难。“郭夫人必是听了邵义的话,才来与你说,一定不是空穴来风。妹妹一会儿也要过来。不如你先探探她的口风,看看她知不知道主家是云家。”
“不是最好,若是,她及早抽身,也是好的。”黎茗衾点点头。
戚慕恒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看她,不知该不该说。他看着黎茗衾等待的目光。神色复杂地道,“就怕她不单已经投了本进去,还知道这家的底子是云家。”
那就是出卖了戚家,黎茗衾知道这样做的严重性,可她心里并不觉得心高气傲的戚华月是这样的人,“妾身先问问看,没准就是个误会。侯爷快回正厅去吧,别让堂兄久等了。”她笑了一下,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些,“有些话,妾身不知道该不该说。”
“这种时候开了口,不说是不行了。”戚慕恒眼含笑意地看着她。
有了他的允诺,黎茗衾也丝毫不敢造次,还是小心翼翼地道,“堂兄与您也是骨肉兄弟,虽然中间隔着很多事儿,可血脉是没有断的。他是兄,您是弟,您敬着他不错,可也要讲点人情,总不能一直都丁是丁卯是卯的,分得那么清楚。何况王姨娘还在那边,以后若想把她老人家接过来,也要靠他的情面。”
“你可知道在说什么?这儿是义安候府,太夫人健在,王姨娘是老定远侯的妾室,她这一世都要在定远侯府。”戚慕恒目光冷淡,看了她一眼,想要回避什么,“以后这样的话不必再说了。”
事在人为,死脑筋,黎茗衾心里埋怨了一句,嘴上却退了一步,“那您好声好气,堂兄和堂嫂也能对姨娘更好一些不是?那边的人看人下菜碟,您又不是不知道。”
这一回戚慕恒没有反对,点了下头,回了前厅。黎茗衾让人去寻戚华月,知她也到了暖阁,赶忙过去找她。戚华月正和郑夫人相谈甚欢,她笑容明丽,自有一番神采。卓氏也在,正和别人说着话,偶尔也看她一眼,看见黎茗衾,神情有些不自在。
黎茗衾上前见了礼,客气地道,“堂嫂就当这儿是自己家一样,一切随意,有什么缺的只管让人来告诉我。不知两位侄儿也来了?”
“来了,在那边儿玩儿呢。说来你们这边人丁到底单薄了些,好在今日来了不少客人,要不他们可要憋闷坏了。”黎茗衾说话时目光不时地扫过戚华月,卓氏敏感地看了戚华月一眼,“咱们三个还没一起说过话,留她们在这儿歇着,咱们那边坐坐?”
黎茗衾不想再拖下去,直接拒绝道,“方才侯爷有些话要我跟妹妹说,他的事再小,也是大事,我一点儿都不敢耽搁,还是一会儿再来和堂嫂说话。”说罢福了福身,径自去找戚华月。
黎茗衾小声唤了戚华月到厢房,旁人只道是她们姑嫂要说些宴请上的事,丝毫没有起疑。只是郭夫人和赵夫人神色有异地朝她们看了过去,卓氏暗暗垂眸,过了一小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