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顾云澈的表情依旧平淡。
玉溪郡主道:“我一向不喜欢也不赞同我父王做的事情,可他是他,我是我!”
她丝毫不隐瞒的说。
顾云澈眼底闪过一丝同情,不知道安王有这样的女儿是该感到高兴,还是该感到无奈;又或者说她身为安王的女儿是该觉得不幸还是什么……
“郡主既然不同意令尊的做法,想必是同情那些百姓的,见他们与水深火热之中,郡主难道不觉得难过?”
听到这话,玉溪郡主倒是沉默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做,一面是她的父亲,一面是无辜百姓,两难的选择……
……
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林扶月想着玉溪郡主的说的话:他是他,我是我!
这话的确不假。
忠孝两全的事情,就连男子都未可完成,又如何让她一个柔弱女子做到呢?
“怎么走到这里来了?还穿成这样?”
她正沉思着,却被这句话打断,她心中奇怪,如此荒郊野外之地,怎么还会有人?
寻声望过去,她大为吃惊——
“贺,贺兰詹?”
“许久不见,你倒是还记得我的名字。”那人红的张扬的长发飘逸,笑起来的时候,仿佛叫世间的任何繁华都失了颜色。
林扶月眯着眼睛笑了笑:“你这名字这么难听,当然记得清楚了。”
“死丫头!”
贺兰詹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你怎么在这里?”林扶月急着问他这个问题。
“这问题正是我想问你的。”贺兰詹双手抱胸绕着她走了半圈,打量着她,最终停在她的右侧。
林扶月向一边躲了几步,道:“闲来无聊,到处走走。”
“你的顾公子舍得让你随便走走?走到这战场来?”贺兰詹淡淡的语气,却着实令林扶月震惊,愕然看着他。“你……你怎么知道?”
“知道?我知道什么?或者我该知道什么,又不该知道什么?”
贺兰詹的话有些奇怪,林扶月险些被绕进去。
她眼神闪躲着,好久才道:“你知道的这些对你来说,知道与否都不重要,不是吗?”
“也对!我可以装作不知道你是顾云澈喜欢的女人,也可以装作不知道你喜欢他的心意,更可以装作不知道你不喜欢我,这样,可以吗?”贺兰詹一步步逼近。一连串的问题令林扶月感到窒息。
认识这么长时间,她从来不觉得贺兰詹是这样一个人,深情的时候竟是让她心疼。只可惜,这番深情她却无福消受。
贺兰詹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贪婪的注视着她的眼睛,仿佛要把她吃了一般——
“这样的话,我就有那个狠心……”
什么?
有那个狠心?
林扶月惊慌。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脖子后头一阵疼,旋即便晕了过去……
醒来之时,林扶月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安王”“七王爷”之类的话,她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看不清。四周黑暗,她连自己的身子都看不见,只能靠盲目的抚着墙壁走了几步。可还是被绊倒在地上……
她心里想着:贺兰詹一个江湖中人,怎么会知道朝堂中事?又晓得这里是战场?
林扶月百思不解,她静静的回忆了一遍,忽然想到了,前些日子听慕青离提起过的一件事。这小丫头自然知晓了赵恪的身份,可她却是没有一丝犹疑。两个国家的战争从来不是说谁是正义的,谁是非正义的,可这样,却是与她无关,与她所喜欢的三皇子也无关……
林扶月很惊讶她能够看得这么通透……
她在道出自己的身份之时,就说过许多有关北燕国的各种风俗习惯和礼仪之类的话。
北燕国皇族姓慕!
北燕国有三大姓氏,除却慕姓,便就是司徒氏。
再有,贺兰!
是了!就是这样的。
叶无风,贺兰詹!扮作叶无风的贺兰詹,堂堂贺兰家族的高贵公子,举手投足之间,那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度,又如何是一个江湖中人可有的……
“姑娘?可是醒了?”
忽然,一道光亮照到她身上,她循着那光亮看去,原来是一道门被打开了。
“谁?”
她警惕的看着那一抹越来越近的人影。
“我叫无名,姑娘,从今日起,我伺候您。”女子声音清润,走近了,借助光亮,林扶月才看清这人的长相。
她蒙着面纱,只有一双眼睛能够看清楚,这双眼睛不算明艳,不算漂亮,可是却很温柔。
“你伺候我?这是哪里?为什么把我囚禁在这里?”林扶月看着她,追问道。
无名温和的一笑,把手中的饭食放到一边的石桌上,道:“姑娘,这里是军队驻扎的地方,稍后,我便奉主子的命令送您去‘望月居’了,姑娘先委屈一阵子吧……”
林扶月越听越糊涂,她皱眉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军队驻扎,什么望月居?你主子?你主子是谁?我要见他。”
她起身向外走,可腿脚却一软,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姑娘,莫要动气,你中了紫花荨之毒,现在走路怕都是困难的……”
无名面无表情的说道。
林扶月郁闷之极,早知道不要偷偷跟来了。
“你主子是谁?”她冷冷的问。
无名摇摇头,“主子吩咐,姑娘若是想知道他是谁,可以去望月居,到了那里,姑娘就会明白了。”
林扶月不说话了,她是很明白自己的处境的,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