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去喝酒。”她笑盈盈地看着盛丹,一字一句地道。
喝酒?盛丹震惊地看着随浅,随浅平时几乎是滴酒不沾的。
其实她酒量特别好,别看人长得瘦瘦弱弱得,但她那酒量好到就是几个大男人加起来都喝不过她一个人。
只是她几乎从不喝酒。
公主喝得只能是琼浆玉液,怎么会喝凡夫俗子的酒呢?
然而酒吧里,当盛丹眼睁睁地看着随浅喝了三瓶啤酒之后,相信了她确实是来喝酒的。
“干杯。”随浅眼神清澈地举起杯子,和她手里的杯子清脆地相撞。
“你酒量不行,我喝三杯,你喝一杯就行了。你只是来陪酒的。不是来陪命的。”
随浅说完,又叫来了酒保,“把你们这里最烈的酒都拿来。一样三杯。”
酒保惊讶地看看她,以为这又是个酒鬼,可看她眉眼清醒,脸上还漾着温婉的笑意,不相信地问,“你真的要么?那些酒都喝下肚,你就得进急救室了。”
“要。”随浅坚定地点点头。
伏特加,龙舌兰,百加得,摆了一长排。
随浅拿起来挨个地品尝,她喝得很优雅,也很干净。
杯子一个个地全空了,随浅却毫无异样。盛丹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直了。
一直喝到后半夜,见盛丹已经喝得不能再多了,二人出了酒吧。
刚一出去,盛丹就抱着电线杆子哇哇狂吐。而随浅稳稳地在旁边扶着她。
她喝了不少,头有些昏,意识却仍旧清醒。
司机小张把盛丹抱到后座,她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随浅靠在后座的车窗上,窗户微微开了一条小缝。有冷风穿过她的长发,让她的头脑越发地清醒。
脑海里再次想起顾景桓看她的眼神,暴戾,狠绝。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
顾景桓从医院里出来,径直回了公寓。
从白天到夜里,再从白天到夜里,他直直地在公寓里坐了两天两夜。
不吃不睡,不说不动。
新上任的助理从来没应对过这种情况,无措地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她给顾董打电话,没人接,到后来就关机了。她去顾董的公寓敲门,没人应。
然而顾氏的大事小情还都等着顾董做决策,小助理脑子一片空白,最后终于给远在s市的苏曼打了电话。
苏曼听说了情况思考了片刻,就立刻坐飞机赶了回来。
听了秘书和苏曼说的情况,苏曼直接去了顾景桓的公寓。
那会儿天边刚泛起了鱼肚白。
“咔嗒”一声,公寓的门开了。
顾景桓闭着的眸子倏地睁开,高跟鞋敲击着地面的声音响起。
苏曼把灯打开,顾景桓眯着眸子,看清了来人。
他没问她怎么回来了,只是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
苏曼已经有月余没见过顾景桓,今日见他,比起上次那藏都藏不住的幸福,眸中有说不出的苍凉。
她缓缓地坐下,抿唇不语。目光落到桌上的牛奶时,有些诧异。
先生是极不爱喝牛奶的。她跟在他身边十几年最清楚不过。
顾景桓不说话,他拿起桌上那杯牛奶,眼神晦暗不清。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喝牛奶么?”顾景桓幽幽地启唇,声音沙哑低沉。
苏曼不语。这是多年来的默契,她知道先生只是想让她听着。
顾景桓笑眯眯地看着玻璃杯里纯白色的滑腻液体,心里却觉得无比恶心。
“十二岁的时候,课业很多,刷盘子那点微薄的收入支付不起我的学费。我去做保姆。我比那些女人做得好,那会儿很抢手。”
顾景桓勾起唇角,“我去了一户在华尔街工作的精英家里做钟点工,一是因为他给的钱很丰厚,二是因为我想和他学些金融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