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空了,随浅的心仿佛也空了,她再拉住了顾景桓的手,握得紧紧地。
“顾景桓,你能不能别走。”
看着她的态度,顾景桓苦笑了一声,“我说中了是不是?心虚了?”
随浅手指收地更紧,仿佛放了就没有了。
“放手,否则我怕弄疼你。”
随浅固执地抓着。
“小浅,我只是出去冷静冷静。”
随浅终究是把手放开了,顾景桓迈开长腿,推门走了出去。
随着门“咣”地一声合上,随浅的心也坠了下去。
随浅缓缓地伸手握住脸颊,闭上了眼睛。
顾景桓看事情何其透彻犀利,是,他说得没错。她在考虑问题的时候,随氏始终排在他的前面。
...
随浅从来没见过顾景桓生气的一面,虽然他在外人面前冷酷无情,可是对她,他总是宠着她,对她笑。
以前没在一起的时候,也多是对她好的情形。反倒是她,不经常笑,经常和他生气,每次闹矛盾,都是他厚着脸皮追上来哄她。
两人在一起之后,顾景桓更是二十四孝男友,除了在那事上有时候会不顾她的想法,其他的任何事情,都是以她为先的。
所以今日顾景桓说出这样的话,随浅才不让他走。因为他的语气里带着沉沉的失望。
其实他的样子根本不算是生气。她知道他怕吓着她,火气一直都压在心里了。
随浅握着手机,每隔两分钟就看一次时间,十二点了。顾景桓还没回来。
夜色沉深,随浅心里第一次有了忐忑不安的心情。
顾景桓说出去冷静冷静,可他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不是么。
随浅拨通了顾景桓的手机。
第一遍,无人接听。
第二遍,无人接听。
第三遍,终于通了。只是一震吵闹刺耳的音乐声,让随浅稍稍把手机挪开了一些。
“什么事?”顾景桓声音冷肃低沉。
“你……什么时候回来?”这话像是妻子问晚归的丈夫,总会显得带着一些哀怨的情绪。随浅非常讨厌这种哀怨,所以她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淡漠一点。
“门锁好,你先睡吧。”
话落,那端挂了电话。
随浅握着电话,一时怔楞。他说的是“门锁好”,那就是说他今晚不准备回来了。
那他睡在哪儿呢?
随浅握着手机,半晌,她终于起身。
兀自洗漱,像每日那样,换上睡衣,钻进被窝。
关灯。
一切都像往常一样。可当她钻进被窝里,闻着还有顾景桓醇厚的男性气息的被子时,眼眶蓦地就湿了。
整张脸都埋在顾景桓枕的枕头上,而她的脑子却格外地清醒。
如果不是顾景桓告诉她,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原来随氏在她的心里,竟然要重过顾景桓。
她忽然就想到了曾经看过的那个问题,老婆和妈妈掉在水里,要救谁。
当时她就想,如果迫不得已,那就救妈妈,然后陪老婆一起死吧。
如今,她还是这种想法。可是要如何告诉顾景桓,并不是你不够重要,只是我把你融进了血液,而随氏比我自己要重要。他会不会原谅她呢?
……
天上人间。
顾景桓挂了随浅的电话,原本阴沉的脸更加阴郁了。
“我说顾董事长,好不容易来一趟b市,好不容易接见我一回,好歹给个笑模样吧?”夏启琛左拥右抱,吃着两个妞儿递上来的葡萄,一双狼一样的野性目光笑幽幽地看着顾景桓。
“吃你的吧。”顾景桓瞥了他一眼,冷冷地道。
夏启琛被噎了一下,也没有恼意,不羁的俊脸上,细长的凤眸笑意吟吟。
“那天听老二说,万年老光棍脱单了?”
“赶明把嫂子带来给见见?听说是随家的女儿吧?我听说过她,那可是朵高岭之花,你是怎么搞定的?人家会不会嫌你老?”
“……”
“听说你为了人家把烟都戒了?”夏启琛哼哼了两声,鄙夷地道,“当年谁说不会为任何女人改变的?”
“你还别说,我现在越来越想见见小嫂子了。”夏启琛眸子发亮,立即就拿起了手机,“她电话多少?我现在把她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