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车子是怎么发动的,她是怎么站到家门口,是怎么打发掉像鼻涕虫一样粘在身后的冉浩东,总之,她一踏进家门,一个男人便欣喜若狂地从沙发上跳起来,“旭漓,你去哪儿了?我在校门口等了你半天,也不见你的踪影,急得我差一点就要报警了!”
“我……我就在离那儿不远的车里,”她凄迷地盯着这张英俊的脸庞,嗫嚅道,”傅雷,我……被人……强//暴了!“
什么?方傅雷难以置信的目光掠过她脸颊,脖子,胳膊上瘀红的吻痕,扯破的丝袜和裙摆上几点腥红的血迹,仿佛在他脸上重重地掴了一耳光。
“谁,是谁干的?”不等旭漓回答,他忽然又将她抵在门后,紧张兮兮地问,“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旭漓越过他的肩头,扫了眼站在沙发后,忧心忡忡的父母,木讷地摇了摇头。
“那你报警了吗?“
“没……没有!“就算报了警,又能拿冉家,冉浩东怎么样?
“那好,”方傅雷宛如失而复得般地拥着她低语,“从现在开始,忘了这件事,你就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等到婚礼一结束,我会找到那个家伙,杀了他!“
她惊呆了。
他没听到她说的话吗?他不嫌弃她,还要坚持和她结婚吗?旭漓匪夷所思地推开他,看着他被怒火灼得通红的脸颊,深邃的眸底却流露出不一样的怜惜。
她果然没有爱错人!可是,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好脏,脏得根本不配站在他身边,任何一丁点体表上的接触,好像都是对他的一种亵渎。
“好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那个混蛋是谁,或者他有什么特征。”他平淡的语气下,是喷薄欲出的杀伐之气。
旭漓一懵。不,不行!冉浩东已经毁了她,不能再让他彻底地摧毁傅雷。
“旭漓,你怎么不说话。你明明知道,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娶你……”
嘭嘭嘭!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焚心似火地追问。
他挟着旭漓迅速朝她的房里走去,叶母慌里慌张地去开了门。
“请问这是叶旭漓小姐的家吗?”走进来的三个男人开门见山地问,“我们是警察,半个小时前,接到她的报警电话,说她自己被一个男人强//奸了!”
什么?旭漓的大脑一片空白,两眼一黑地栽下去。
警方根据报警电话,第一时间逮捕了冉浩东。对于强暴,他竟然厚颜无耻地全盘承认了。
这件事,任谁也藏不住,掖不住,瞒不住了。
第二天一早,方家的两个老人带着不情不愿的方傅雷走进叶家,理直气壮地要求退婚,而且,要收回送给叶家的所有聘礼,以及这套房产。
“不行,我绝不同意!”
“是啊!你们在开什么玩笑,这怎么行?”
楼下突然传来姐姐汐澜和傅雷据理力争的反对声。
躲在门角的她,连忙侧耳聆听。
“反正你以前也是傅雷的女朋友,婚礼上我们可以解释成请柬上印错了名字……”
原来,为了保存方家的颜面,他们在劝说姐姐和傅雷走进礼堂!
旭漓恍然大悟。弃妇,是她早就料到的下场,休说方家是名望豪门,就是普通人家,又有谁会大张旗鼓地迎娶一个遭人强暴过的女人呢?
所以,即使傅雷现在公开声明甩了她,她也无怨无悔。她被戳得千疮百孔的心头,只血淋淋地刻着一个男人的名字----冉浩东。
她紧咬手背,让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一忍再忍地咽下去。尔后,赤着脚,无声无息地走下楼。走到所有人的面前,缓缓地褪下那枚她珍爱的钻戒,递到姐姐面前。
“我不要!”汐澜心高气傲地拍掉戒指,“这是傅雷专门为你订做的,你给我干什么?”
方傅雷捡起戒指,固执地想为她再次戴上去。
‘你不是说,你没有报警吗?’
面对他责难的目光,她万念俱灰,无言以对,不是她报的警,不是!
一定是冉浩东,一定是他为了阻止她嫁给傅雷,不惜贼喊捉贼地去报警,要让她彻底沦为人人唾弃的破鞋!
“姐姐,”她甩开方傅雷的手,凄凉地一笑,“我知道在你心里,一直不把我当妹妹,认为我这个拖油瓶,不配做你的妹妹!”
汐澜哼了一声,别过头,不置可否。
“可我今天还是要求你一件事,”她郑重其事地说,“为了叶家,为了方家,为了傅雷的未来,嫁给他吧!”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汐澜的脸一阵红,一阵绿,张开嘴,欲言又止,完全没料到她会如此顾全大局。
“你还喜欢着他不是吗?那就不要再推辞了!请你以后把我妈当成你的亲妈妈一样对待,不要再骂她是个寡妇!这也算是我在叶家生活了十年,对你唯一的请求。”说罢,她噙满眼泪,冲出家门。
“旭漓!”急欲追上去的方傅雷被他父亲拦腰抱住,愤愤地跺脚看着她消失在眼前,这一别,就是十年。
她要去哪儿?她已经铁了心,要抱着那个毁了她的魔鬼,一起同归于尽。
可是……
第二日,细雨濛濛,躲在教堂外全程目睹婚礼的她黯然神伤。这不是一场婚礼,更像是埋葬她和她殇情的一场葬礼。
“怎么,看着心爱的男人变成自己的姐夫,不好受?”讥屑的声音从天而降。
她一抬头,惊愕地迎上冉浩东窃喜的面孔,“你……你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