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樊清醒过來的时候天还沒亮,头顶的星空尚且朦胧,喉咙一片干涩,像是被人拿烙铁烫过了一样。
“醒了?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墨小墨守在沈樊身边,嘴巴里面含着一根稻草嚼啊嚼。
“……多谢姑娘相救……”沈樊看着墨小墨,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她才好,要不是墨小墨突然出现,恐怕他现在就是一具干尸了。
“谢什么,咱们有缘,你要是真想谢,就给我百八十两银子当报酬我也不会很介意的。”墨小墨吐了嘴里叼着的稻草,露出一脸的财迷相。
“……多谢姑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沈樊掏出帕子擦去后颈上湿黏的冷汗,颈侧一阵抽痛。
吕佩毕竟是狐妖,咬出來的伤口哪里会那么好治的。
墨小墨见他痛得厉害,上前拿手指戳戳那块狗皮膏药,“很痛?”
不痛你被咬一口试试?沈樊冷汗直冒,虽说墨小墨救了他,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回去,师尊可是讲明了不降了女妖就别回去的,他向來言出必行,当然不能说要回去的话了。
“姑娘还未道芳名,贫道沈樊。”
墨小墨噗地一笑,神烦?好名字啊!“我叫墨小墨,你叫我小墨得了。”
“小墨姑娘,你可知道那妖怪去了什么地方?”沈樊忍着脖子上的痛楚问道。
墨小墨支着下巴想了想,“我把她打晕了捆在旁边了,你是想念在一夜夫妻百日恩的面上求我放过她吗?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題,你拿个百八十两银子给我压压惊就行了,钱财方面我是真的不介意的……”墨小墨指指沈樊身后的不知名大树,吕佩被墨小墨扎成粽子捆在树干上,嘴巴被墨小墨用杂草堵得严严实实,看见墨小墨指着自己,差点给吓哭了。
这……到底他昏倒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妖怪怎么会怕人怕成这样?难不成墨小墨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家娘子太泼辣,我就先把她捆起來而已嘛……”墨小墨理直气壮说完,想起自己在捆吕佩得时候沒少拳脚相加,又忍不住有点心虚。
“如此,多谢小墨姑娘相救,这/妖是家师吩咐务必要收服的,如今能将她抓获,实在是感激不尽。”
墨小墨见此,眼珠子转了一转,开始套话,“沈道长,小女子向來仰慕修仙之人,不知道长师承何门何派?”
沈樊犹豫了一下,眼前这姑娘都跟他提钱两回了,不会是相趁机勒索吧?“不过就是师徒二人,并无门派。”
“哦?你师傅叫什么?说來听听?”墨小墨托着腮,也不见有什么失望。
“家师萧辰。”
又是个姓箫的,墨小墨这才感到有点失望,一提到姓箫的,就会忍不住想起箫月寒來,怎么她來人间遇见的人个个名字都这么奇葩,又是讨厌又是神烦,神烦他师父居然叫消沉,是不是名字不奇葩就会死啊!
“萧辰啊,沒听说过,现在天还沒亮呢,道长你又伤得不轻,不如等天亮了让小女子送你回师门?”顺便蹭个饭收点报酬什么的。
“贫道师门就在离此不远的城里,若是小墨姑娘方便的话,也可以留下來住上几天。”这姑娘虽说出现在京城附近,但是居然连萧辰都沒听说过,绝对不是本国人的节奏,再看她一身锦衣华服,倒还真像是个有钱人。且不论她是不是真的想勒索,以师尊的地位,绝对不怕被她勒索,姑且念在救命之恩上,带她回去吧。
墨小墨可沒有沈樊想得这么多,此时的她,纯粹为了自己明天有饭吃又有地方睡而感到开心,至于在景妙语房里摸的那些个东西,要卖也得先打听好出路,毕竟是天上的东西,搁人间摆出來卖,实在容易拉仇恨啊!
“既然如此,也好,小女子初來乍到还找不到落脚地方,道长不嫌弃就好。”
初次见面毕竟不是在间隙山,墨小墨脑子也沒进水,这个时候再说些沒头脑的话只会是自寻死路。
沈樊见墨小墨还是很懂礼节,便点点头,“那么先劳烦姑娘替贫道把这妖怪收了吧,这是乾坤袋。”
墨小墨有点不大乐意,妖怪是她捆的,抓也是她抓的,现在要她去收妖怪,真当她拿棒槌使了?“道长……我怕……”
沈樊闻言,当即就想翻白眼,当他缺心眼呢!这妖怪现在怕她怕得要命,墨小墨要是怕吕佩,他就敢拿自己头当球踢!
“小墨姑娘,贫道此时精疲力尽,实在是动弹不得,老烦你了。”
墨小墨还是有些不大情愿,犹豫了一会儿,冲到嘴边的百八十两银子又咽了下去。慢吞吞走到吕佩面前,吕佩看着墨小墨走上前來,身子筛糠一样地抖个不停,墨小墨这不是一般的丧心病狂,说到她打人的那骨子狠劲儿,就是罗姬都望尘莫及,这女人莫不是疯的吧?
墨小墨才读不懂吕佩的画外音,一脚踩吕佩肩上,痞得跟京城里面出名的混混有的一拼。
吕佩翻个白眼,墨小墨哼了一声,“叫你刚才不放俩,现在自个儿陪进去了吧?”说着幸灾乐祸地把乾坤袋打开,冲着吕佩脑门儿套下去,一阵白烟腾起后,墨小墨提着乾坤带走到沈樊面前,当着浑身无力的沈樊的面,把乾坤袋放自个儿怀里揣着,“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亲自保管这东西吧,放道长身上就怕她吸你精气,这要是到了师门你成了一具干尸,小女子难辞其疚啊。”墨小墨说得那叫一个在情在理声情并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