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在店门口突然挤满了人,吵闹声也响起来,声音中还夹杂着多匹大马的嘶鸣声。门口的人逐渐散开,分开一条走道,在这条狭窄的走道尽头,出现了几个日本兵。是日本兵来这儿吃饭。芳儿忙推小厮,忙与两位小姐说。怎么办?他们三人都这样问芳儿。进厨房,我在厨房里见到有一扇门是可以通到外面村道上去的,我们就从那门里溜走。好,走。在走之前,芳儿又问提刀师傅,在你们客栈的厨房里,是不是有一个小门,可以通到外面去?“你问这干吗?”日本兵来了,我们要走了。“见了日本兵为什么就要走?这儿经常会有一些日本兵来吃饭喝酒,怕他们干什么?”不是这样说的,我们两位小姐都在这儿,日本兵喝了酒,行为就无法控制,他们要对我们小姐无礼的。“他们敢,”提刀师傅发怒道,“他们敢对小姐无礼,”他猛地把刀从桌子上拿起,用劲握在手里中,“我就用刀杀了他们,这儿是平湖村,是平湖客栈,不是那软绵绵的李唐城,我们这儿经常有四方好汉、抗日英雄前来相聚,不像城里人,见了日本人,只会向他们讨好。”日本人从没对你们平湖村的人动过手脚?他们的军队实力强大,你们一个平湖村就敢与日本人对抗?“日本人?我们怕它个?。不过他们来店里还算客气,还是能够守这儿的规矩,我们与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他们付钱,我们给他们吃的东西。”有没有牛肉?我们想吃牛肉,却没有买到牛肉,你们不是有很多牛肉在厨房里堆着吗?怎么,我们要吃,就没有了呢?算旦对提刀师傅慢慢说。“厨房里的牛肉是专门给日本人预备下的,我们村里人,连同你们这些客人,都不能吃这儿店里的牛肉。”为什么呢?“人家日本人肯出大价钱,现今吃牛肉是要花大钱的。”我们也能出钱的,我们能把你们店里的牛肉全包下来。“小姐开玩笑了,这么多牛肉要花很多钱才能买来,小姐尽跟我们村里人寻开心。”提刀师傅说完,便在头里领路,他们四个人跟在后面,走进厨房,打开小门,四人便出门来到外面村道上。在经过厨房时,两位小姐确实看见在厨房的几个地方都有盛放牛肉的木桶摆着,在火炉上已经飘出了煮牛肉的香味,这是五香牛肉的烧煮方法,为本地风味小吃,在它的汤料配方中包含有几种本地山上特有的中草药。
四人一出平湖客栈,腿上用劲,跑得飞快,当再次途经“牛粪房屋”时,才慢慢停下脚步。那家主人正好站在门口看街景,他见四个城里人又从自己家门前经过,就主动上前打招呼,“认识的,认识的。”他说。主人走到台阶中间,芳儿也走上台阶,芳儿是想去看看“牛粪墙”,但主人很热情,主动提出请城里人去自己家里坐坐。
两位小姐对农村中的人和事都感到好奇,于是就同意了去他家坐坐。
四人刚进屋子时,主人弄不清客人之间的尊卑关系,以为芳儿是四人中的头,所以待客的热情只往他身上泼。芳儿坐下,吸烟喝茶,手脚颇忙,一时间忘了自己这边这些人的尊卑高低地位,竟然手弹烟灰,说,爷这次带你们来平湖村玩,是爷想照顾你们几个……话说到一半,算芭早已冲到他面前,朝他头顶一记重拍,拍完后,让芳儿滚一边去站着。芳儿见二小姐动了怒,老老实实离开椅子,往旁边站好,一副做小厮的样子。主人一见,心想错了,刚才是自己估算错了,那男的不是主子,男的怕女的,那男的会不会怕老婆,那女的是他老婆?想好以后,端茶给算芭,笑容可掬,说,夫人好威风,把自己男人管得服服帖帖。芳儿听他这么说,连忙在边上解释,不是,不是的,老爹,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我是府里的小厮,她是府里小姐,是主人身份。她是主人身份?两位都是小姐,都是主人?老爹用手端起茶碗,既像是在看碗中茶色,又像是在闻茶的清香,或者像是在远望街景,他就这样三番五次做着各种脸部表情,三番五次让人猜测他表情后面的心意是什么。老爹咽一口茶水,说,小姐是李唐城里哪一户人家的?我们村里人难得去城里,只听说李唐城里的吉府是大户人家,小姐在城里住着,一定知道这吉府。芳儿想说我们就是吉府里的人,但小姐不说,自己也不能说。
算芭现在坐在刚才芳儿坐的椅子上,放在手边的茶水,算芭一口没喝,她嫌碗脏,嫌茶粗,她看看姐姐那边,见姐正在观望这间屋子,没心思回答老爹的话,于是就说,听说过吉府,但没交往过。小厮和芳儿听后,都摇头。他们是认为小姐说得不对,所以摇头?还是跟着小姐的意思走,表示没与吉府交往过,才摇头的?老爹说,你们没听说过吉府吗?算芭说,我们是普通人家,吉府的事没听人说起过多少。老爹也摇了几下头,放下茶碗,说,我们这儿平湖村都听说了,在平湖客栈吃饭的客人都从城里带来了吉府的消息。算芭看这间屋子,四处脏乱不堪,比吉府里盛放柴火的柴房都不如,在屋内四角,蜘蛛张了不少网,一根根网丝往下挂着,时间久了,丝会断,会在屋内空间里飘飞,算芭进屋时就被蜘蛛丝在脸上挂了一下。算旦自从坐上椅子后,到这会儿一直没说话,现在醒过来了,她好像也觉得脸上有飘飞的蜘蛛丝挂着,起手去拂,她问老爹,村里都听说吉府的什么事了?不知是不是这样,不知是不是,老爹主要是在对两位小姐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