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洲枯坐在书房之中,头脑之中纷乱不堪,早已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连自己是怎样回来的都不知道,如果不是手上还在隐隐作痛的伤口,他一定会以为自己一直坐在家里,刚才的一切不过都是想象力太丰富造成的,心头一直充斥着天和说的话,
“你的出现只能带给她无穷的灾难,就当本王求你了,从今以后,不要再见她......”
原来他的出现会给她带来灾难的吗?原来自己竟然一直扮演着这样的角色,还以为能够给她幸福,到头来,只是无穷无尽的伤害而已,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当初要遇见她,为什么又要爱上她?
蝶儿,你告诉我,是不是我不再出现,你就会活得很好,是不是我消失了,你就会平安?
反反复复,兜兜转转,少年简直快要让自己疯魔了,可仍然想不透什么,整个人瘫倒在真皮椅上,意识不知不觉慢慢模糊了下去......
顾嫂送走张菁睿时,就发现那个女孩的脸色极是难看,便想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可是又知道自家少爷遇到事情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的个性,不敢去书房询问。
程老爷子远在国外,鞭长莫及,家中主母有早逝,她和程天洲算是这座大宅中最亲近的人了,只身在客厅中等候了许久,仍不见少年有任何动静,担忧不已,便再顾不得什么禁忌,冲到书房门口,轻声敲了几下门,
“少爷,少爷,您在里面吗?”然而,没有任何应答,这下,更是急坏了这位老妈妈,闭了眼用整个身体大力的装向实木门,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门总算是打开了。
顾嫂冲进屋中,见少年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眯着眼睛,脸色红得吓人,似昏似睡,赶忙上前扶住了他的身体,伸手摸摸他的额头,竟是滚烫的吓人,顿时焦灼不堪,尽量柔声的问道:“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发生什么事了?”
“顾妈......我没事......”程天洲拿开顾嫂的手,想要站起来,可是全身都没有力气,于是再度跌回椅子。
“你这孩子,都这样还逞强?我带你回房间啊,找大夫来给你看看,怎么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呢......”顾嫂一时情急,也忘了尊卑,用上了母亲担心嗔怪儿子的语气。
程天洲昏昏沉沉,一笑而过,就是平常,他也不会计较,自从母亲过世后,这姓顾的老妈妈就一直在照顾他的起居,可谓无微不至,在他心里,她早就形同母亲一般:“顾嫂,我问你个问题......”
“问吧......”中年妇女耐心的回答,手上动作不停将少年慢慢扶起。
程天洲微笑,却满是苦楚,身子摇摇晃晃几乎全部压在顾嫂身上:“你相信这世上有神仙吗?”
顾嫂一听,先是一愣,眸中神色变了几变,可还没等回答,那少年已经完全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可是,她还是盯着程天洲,行动间身体碰触到本该是右手,如今却空空荡荡的袖管,郑重的一字一顿:“我、相、信......”
蝶衣是被一阵冷风吹醒的,昏昏沉沉的睁开眼,四周环境昏暗无比,根本看不出在什么地方,想要活动一下冻僵的手脚,却发现四肢全被绑在了貌似十字架的东西上,根本动弹不得,当下便糊涂了起来。
印象中她是在小操场上等着她的石头,然后好像被人看出了端倪,遭到了算计,正以为自己要死掉了的时候,天和及时的赶到,将她带回了天宫,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就记不大清楚了,
这里明显不是蝶影阁,也不是在仙缘谷,身体被绑着,大概傻子都可以看出来情形不对吧,可是有没有人啊,好冷啊......
可怜蝶衣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自嘲,正是求助无门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光点,伴随着微薄的的暖意,她满心欢喜的抬起头,却发现前方站着三个银发红眼的人,中间的拿着手杖,大概是这里说的算的头儿,仔细在记忆中搜了个遍,没发现有过什么交集,不知究竟是何方神圣!
“你们是谁?这里是哪里?”
“蝶公主可好?我的两个手下没轻没重的,不知是不是弄疼了你啊?”冥伽微笑着点头,看上去就像一位慈祥的老者般。
蝶衣心思单纯,见对方语气和善,便放下了所有的戒备:“我没什么感觉的,这里究竟是哪啊?好冷啊......”
“是啊,很冷,可是我们却在这里度过了千年的光阴!”冥伽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恨意,让蝶衣听了不由的打了个寒噤。
“为什么呀?”蝶衣嘟着嘴,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借着对方火把的光亮再次把四周看了遍:
怪石嶙峋,青苔遍布其上,规则不一的洞穴,都是黑漆漆的,空气阴冷潮湿,常年可能看不见阳光,遍地也没发现什么可以养眼的植物,在仙缘谷长大的她自然是无比嫌弃这样的环境的,但一想到站在自己对面的三人却在这里生活了那么久,不禁打心底可怜起他们来。
“这就要问蝶公主你了。”
“问我,我怎么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蝶衣满眼无辜,完全没有听懂冥伽的意思,对于他不停地卖关子有点小小的不耐烦。
冥伽清了清喉咙:“魔窟......不知公主殿下听说过这里吗?”
“你们是魔族的?”蝶衣的心顿时悬了起来,一早便天和说过,当年仙缘谷中的大火最有嫌疑的凶手就是魔族,顿时一早的好感全部消失不见:“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