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子衿盯着少年被血染红的衣袖,汗湿的衬衫,痛哭失声:“石,不要打了......”
女孩的哭喊吸引了几个凶徒的注意,想到刚刚老大不留活口的指令,便纷纷向她靠拢过去。
闫石见女子危险,心头一阵焦急,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强忍着伤口生痛,飞起一脚打开一道突破口,一个急转身冲到于子衿的面前,张开双臂,如同鸟儿的翅膀一般将她护在身下,蓦时,两把刀便纷纷落在他的腰部和后背。
他只觉的一股热流从肌肤上划过,滴落在地上,无声无息,神经已经麻木,毫无痛觉,唇齿间弥漫着腥甜的气息,眼前的景物也变得模糊起来。
闫石保持着守护的姿势,此刻对死亡的所有恐惧转化为嘴角一抹自嘲的浅笑,
没想到,我居然是这样的死法,真是好没面子......
陡然间,他感觉自己脚尖渐渐飘离了地面,耳边也掠过呼呼的风声,好像在空中游走,难道这就是灵魂离体?传说,人的魂魄只有三钱重,看来是真的,生前无论有着怎样耀眼的光环,显赫的家世,死后也不过是一缕清魂,风一吹就散了。
真真是悲哀至极......
闫石动动手脚,异常沉重,费力的睁开眼睛,想要看一眼死后的天空是否一样蔚蓝,一对魅惑的金瞳落入眼底,来不及疑惑,便彻底沉入无边的黑暗......
粉嫩的女娃十分秀气的眉毛拧成一个疙瘩,伸出小手细细的拂去重伤少年额头上豆大的的汗珠,稚气未脱的脸上一丝不符年龄的忧愁慢慢浮现,
为什么还不醒?只是简单的止了血,不会死掉吧,勋、俊又不在这里,本宫可怎么办啊?
整个仙谷中空无一人,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来形容最合适不过,小丫头急得跳脚,满地团团转,无声的祈祷着那个少年可以平安无事。
这时,一声微弱的**自纱帐中传出,小姑娘赶紧迎上去,半个身子趴在床边,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闫石的一举一动。
于是,男孩刚刚醒来,便见到了那样惊悚的一幕:一双亮金色的大眼睛拼命地瞪着他,而眼睛的主人几乎要跟他融为一体!
身体一个激灵,本能的躲避,却一下子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剧痛袭来,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咝......”
蝶衣见他这般,猜到是自己吓到这家伙了,遂隔开一段距离,头摇的像波浪鼓,大眼睛水灵灵的透着灵气,
“喂,你不要乱动啊,我好不容易才包扎好的,要是裂开了,会很麻烦的。”
“你是谁家的小孩?难不成......”闫石眼睛眨动几番,总算适应了屋中的光线,小姑娘的轮廓也慢慢清晰起来,衣袂飘动的长裙,及腰如黑缎的长发,不似人间女子的金色的眸瞳,还带着稚气的小脸隐隐的透着妖娆的美丽。
“我叫蝶衣,很高兴认识你。”小丫头笑颜如花,一看便知是个活泼性子,正是天真无邪的年纪。
闫石目光闪烁的点点头,脑中还是混沌一片,盯着小姑娘半天没有言语。
蝶衣也不丝毫避讳的盯着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懊恼的夺门而出,
“啊呀,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这突然的一下几乎将少年的三魂七魄吓掉,好不容易缓过心神,小丫头已经不见了踪影,轻呼一口气,借着这个空档,好好理理自己如今纷乱的思绪。
完全恢复了清醒的他,身体的知觉也在同一时刻复苏,于是身上的伤口叫嚣般的痛,有些难以忍受,微微抬起头,打量着身处着的金碧辉煌的房间,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房间很大很宽敞,一眼望不完,抬起头迎面先是一座三足鎏金雕花铜炉,里面不知燃着什么香料,闻着让人倍觉神清气爽;房间的四角是高大白玉柱,上面用极其精巧的掐丝手法点缀着朵朵缠绕叠重的金色花卉;抬头仰望,是让人有些眩晕的高度,各种飞天仙女的篆刻仿若真人,那样的巧夺天工着实令人惊叹!
四周的墙壁也皆是白玉镶金,映衬着玉柱,十分和谐好看;淡金色的窗纱伴随着微风荡漾开来,隐藏在其中的凤凰神鸟的暗纹若隐若现,可见其绣工的精巧;墙的东北角摆放着一酱房四宝一应俱全,排列整齐,透着女子香闺的精致。
地上铺着厚厚纹花地毡,看上去柔软非常,四张靠背木椅一字排开,离床铺不远处还有一张精致的贵妃小榻,上面设着锦缎软枕,米白色金线百蝶飞舞的条形褥子,一切都是那么面面俱到。
闫石家室显赫,从小到大什么没见过,可这里的一切却着实让他惊叹了一番,在金银环绕中长大他脑中也只剩下了两个字:奢华......
可是,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房间各处透着古色古香,不似人间所有,难道他已经死了,这里是天堂?
少年这厢兀自困惑得头痛,那边又响起了小丫头银铃一般清脆的声音:“你重伤初醒,应该很渴了,我弄了冰露给你,这可是好东西呦。”
蝶衣赤着双脚,雪白的纤足在长裙下若隐若现,青玉碗中盛满了甘露,小丫头微低着头,一步一步走的极其小心,生怕碗中露水会不小心溢出。
闫石盯着她呆萌呆萌,很是认真的小脸,心中的戒备不自觉的放下了几分,暗暗感叹这小丫头真是可爱得紧......
总算是挪到了床铺跟前,看来这段路对这个身量未足的丫头还是长了些,蝶衣长出一口气,把碗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