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冬天格外冷,国际原油期货一跌再跌,国际期货市场云谲波诡。宋良辰带叶泽玩时听了一耳朵早间新闻,她从前并不很关心叶峋工作的事,但也知道叶峋投入不少,至于到底是个人还是公司,她就不是很清楚了。当然,不论是个人还是公司,对于一个非股份制公司来说,损失的最终都是叶峋。
隔壁邻居平时除了在家带孩子,还买卖期货和炒股,这天就跟宋良辰说起这个:“连续两周周跌过百分之十,真让人心里发慌,我们这样的小买家还好点,那些动不动成百上千万,甚至几亿扔进去的,每周看着跳水不知道心脏受不受得住。”
每周投资缩水百分之十,加上前几周跌跌涨涨,算起来,差不多已经跌了三成。上周四才暴出消息来,在哪哪哪发现一个储量巨大的油田,这还不是主要原因。宋良辰不是很懂这些,只是听邻居说着,她有点奇怪:“既然一直在跌,为什么不抛掉?”
“跌到底总会涨起来啊,就跟涨到顶总会跌一样,这么跟你说吧,股票和期货本质上都差不多,低买高卖。有时候,上一秒还在云上,下一秒就被拍死在臭水沟里了。以前我没炒股的时候,总觉得那些炒股亏赔了多少多少钱跳楼自杀的人简直蠢,哪有人进个股市还能把钱赔光的,谁会把鸡蛋都放一个篮子里。只进了这坑才知道,真有人赔光身家赔性命的,不是因为太蠢,而是因为太相信自己的眼光。所以我总警醒着自己,宁可赚少点,也要稳,大涨时不敢跟得太狠,大跌时也不敢丢得太慢,也就能挣个辛苦钱。”
“诶,要知道。越是大户,其实反而越容易套牢。当然我见过的大户也都没多大,我身边一两百万进市的都是土豪级别,我这种只敢十几几十万放进去。典型的吃不饱饿不死。”
宋良辰猛地想到叶峋,叶峋接手公司后,公司一直不错,应该不至于连那点都放不下。别看那么大个公司,总资产多少多少。其实现金流相当有限,这有限的现金流要是出现缺口,公司日常动作都要受影响。宋良辰之所以瞎担心这个,一来是为老爷子,二来就算她不能和叶峋过一辈子,也没想过要他落魄成穷光蛋。
享受惯了金钱带来的一切,要真失去,叶峋那样的性格,恐怕会过不去。老爷子中年丧子丧媳,老了还替他们担惊受怕。实在不能再承受过多的跌宕起伏。
宋良辰没忍住,悄悄打个电话去英国,期货交易的中心就在公司驻伦敦办事处,宋良辰当然不至于直接打到办事处去,她打给了bet的管家奥森。奥森是个非常出色的英国管家,打听消息的门路之广,远超想象。大约半个小时,奥森就回了电话给宋良辰:“宋小姐,请放心,你的哥哥是个非常精明的商人。”
意思是没事喽。宋良辰松了一口气,向奥森道谢,奥森十分谦和有礼地说:“能为女士服务,是我的荣幸。另外。宋小姐,伯爵很期盼您的消息,是否可以为您转接伯爵?”
“当然。”
宋良辰打的是奥森的手机,她倒不担心叶峋连bet管家的通话都不放过,bet作为高龄未婚男,最近被逼婚得厉害。他虽然无父无母。可叔叔婶婶一大堆,总有人天天念着想给他介绍名门淑女:“良辰,最近一直没有你的消息,上帝,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打你的手机永远不通。”
“抱歉,那个号码停用了,因为最近事情比较多,还没来得及把新号码告诉你。”宋良辰说着,把新号码报给bet。她报的号码是国外的手机号,多付点话费而已,只要不被叶峋找到,她倒不在乎这个。
挂上电话,宋良辰就想了想赚钱的事,坐吃山空是不行的。她能做的也只有时装设计,不过叶峋对她的个人风格太熟知,不管是开个小工作室,还是在网上开家店,都有被发现的危险。宋良辰想了想,决定换个方向,做传统服饰,前几年她就在研究中国古代的汉族服饰,各个朝代的变迁都基本了然于胸,而且她还定作过几件汉服,并且自己也尝试过做做抹胸,裁件半臂。
不求挣多少钱,够吃饭就行,本着这个想法,宋良辰在网上订了全套的打版用具,还有各种材料,以及剪裁缝纫用机器。到面料的时候,宋良辰就有点犯难,她有两个选择,一是中端走量,二是高端定制。她最熟悉喜欢的当然是高端定制,但是高端定制,就算是汉服,她也怕露出个人偏好来,想来想去,宋良辰决定做中端市场。以及,在做传统裁剪的汉服同时,把汉服改良日常化,引进西式裁剪手法和现代服饰设计理念。
宋良辰看了看网上的汉服店铺,做得好的绝对够吃饭,做得不好的,估计会饿着。
不过宋良辰有自己的优势,她最爱定织面料,各种壁画里常见的花纹,只要她想,她能做出一模一样的来。而且时下的面料,颜色都过于鲜艳,反而失了古朴素雅,宋良辰决定先只请一个裁缝一个客服,定制各种古韵盎然的花纹和颜色,作一个小批量来试水。
如果实在不行,改作旗袍和周舟抢饭吃也是可以的,只是旗袍被发现的可能性大一点,所以她才弃了这个选项。
作出决定后,宋良辰立刻联络一家她已经八百年没打过电话去的印染厂,发了几套花纹过去问能不能作,说可以,她就立刻设计纹样颜色然后去给厂家。接下来,一边等面料,一边用现有的面料打版,在此期间还得招人,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