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山共有十七脉,其中四大峰分别被天师府、凝真宫、金仙宫、逍遥宫所占。
凝真宫所占的象鼻峰,与金仙宫所占的金矶峰,分别处于一南一北的位置。而天师府所占的飘渺峰与象鼻峰正是遥遥相对。那逍遥宫素来与天师府相交甚好,其所占天道峰,与天师府之间有巨大的一百零八根铁索连桥。
飘渺峰天师府,一浅真人请来了两位真人论事。
饶是那素来与其交好的逍遥宫萧索真人,看到如今升为龙虎山掌教的一浅真人,也暗暗吃惊。
一浅真人这是着了什么道呢?
穿的道袍描花绣朵不伦不类,走起路来摇风摆柳身姿妩媚,说起话来尖利娇嗔让人倒胃!
好在逍遥宫萧索真人为人处世一向没有原则,他有句至理名言:“不论大事小事,随意而过;无论顺境逆境,得过且过!”也算是秉承了他这一脉老祖的仙风,据说当年逍遥宫老祖乃是稀里糊涂得道飞升。
因此萧索真人见到如此怪状的一浅真人,仍保持着面色如常,毫无讶异之态。
金仙宫墨青真人就不同了,她见一浅真人如此放浪形骸已经仙眉微蹙。再看那一浅身边不仅带着成吾、风清,还带着个相貌粗鄙的黑面大汉,不由得面上现出厌弃之色。
成吾和风清虽是一浅真人得意高徒,见到他这副尊荣,也是齐齐“啊!”了一声,同时失态!
成吾一向尊师不敢多言,风清却冷冷道:“师父,此黑汉跟着我们去同宗道观不太合适吧?”
一浅真人根本无视他人的看法,笑眯眯地说:“这位乃是黑煞法师,同去自不妨碍。”
他正色道:“如今事实明了,证据确凿,那凝真宫仗着持有天师至宝‘生符盒’,竟敢纵容门下弟子偷袭金仙宫灵兽!我作为龙虎山掌教自不会听之任之!明日,有请二位真人同我去凝真宫讨个公道!”
墨青真人犹疑道:“真人果真能断定那偷袭我金仙宫避水灵兽的,便是凝真宫门下弟子?”
一浅真人笑道:“咯咯咯,接到你的千里传音后,当晚我的弟子成吾和风清就与你那超化徒弟一起在金矶峰上下查看过,除非‘生符盒’法力有如此道行屠毙灵兽,还有谁有此道行?你那避水灵兽道行高深你自清楚不是么?”
墨青真人道:“话虽如此,但毕竟不能仅凭推测就下次论断!”
一浅真人不耐烦道:“连你那超化徒弟都说那人长的极象凝真宫弟子求真!你还有何疑义?”
陪侍在一旁的金仙宫大弟子超化,连忙应声:“那个魔头确实很象求真,中等身材,还抱着个女人!”
墨青真人目光如炬,直射超化双眸,重复问道:“那魔头确实很象求真?”
超化有些忐忑不安,怕被师父看穿自个私下拿了天师府的好处,低下头,又变得含糊其辞起来:“弟子赶过去的当口,离的较远,那人相貌隐隐约约看到——”
逍遥宫真人萧索打断了他的话:“废话那么多做甚么,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啰里吧嗦听着都累。”
超化道士面皮一红,诺诺道:“是,是,请师父明查。”那天超化眼看着子魔星击毙了灵兽,唯恐师父怪罪自己没有尽力除魔,又被天师府弟子带来的书信和厚礼打动,觉得把这罪过推到求真身上最为合适!
墨青带他多年,岂不知他说真话与假话之别,当下心中长叹一声,看来金仙宫一脉继承大法的人选要重新找寻了……一浅如此卖力替金仙宫出头,不外乎是拿她当剑使,这么浅显的事她岂能看不明白?
但如今她也不想与天师府作梗,一浅真人风头正劲,又拉上逍遥宫那个不分是非的萧索,罢了,随他们去吧,一些事情只能放在腹中克化。
她的修长纤手微微拂拭了一下袖中的墨砚,定了定被逆徒和一浅真人气的欲胡乱跳起的心神。
眼看着师父要指鹿为马嫁祸于人,风清欲向前一步,将那日
协助超化道士探查的真相说明,可衣袖被成吾死死拽住,
见没了异议,一浅真人十分满意,尖声说道:“明日,我们三宫真人同去凝真宫,向三缺真人要人,看他有何话讲!”
次日,金仙宫墨青真人、逍遥宫萧索真人跟着天师府一浅真人,齐齐来到凝真宫“作客”。
三缺真人不卑不亢,命弟子奉上香茗,缄口不语,静待一浅真人发声。
一浅真人将香茗品了一品,赞叹道:“果然是象鼻峰的顶级香茶‘香耳’,香气萦绕五脏六腑十分受用!”
三缺真人颔首:“诸位真人,有的近百年未见,有的数十年未见,今日来我凝真宫不专为了品茗吧?”
一浅真人笑问:“你那高徒求真,如今可否在道观内?”
三缺真人冷哼一声:“求真被我遣去云游四海,长长见识了。”
一浅真人向陪同而来的超化道士使个眼色。
超化道士看看墨青真人,面无表情,便向前一步,施礼道:“弟子超化,乃金仙宫墨青真人之弟子。我宫避水灵兽日前被求真所杀,特来请三缺真人主持公道!”
三缺真人抚须大笑:“贫道上百年没有这么笑过了。我门下弟子绝不会挑衅生事!再说,金仙宫避水灵兽有千年道行,小小求真怎能有法力杀之?”
超化道:“弟子亲眼所见,求真用凝真宫至宝‘生符盒’将我宫灵兽杀死!”
三缺真人见至始至终金仙宫墨青真人都没有说话,笑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