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饱闭关,独自在除魔洞修炼已有九日。
任凭小秋小洁如何呼喊,他楞是闭关不出。
只命噬神门下倾巢出动,让弟子们将遍山遍野的铜屑扫到乾坤倒悬炉前堆放!
奇门“噬神”上下近三百名弟子,足足扫了七日,才将铜屑扫净!
乾坤倒悬炉前,堆成了铜屑之山。
弟子们还捡到了地角异魔那断成七截的法宝——北斗七星拐,天饱命放于除魔洞口。
小秋知道这场恶战天饱断然受伤了!
可他横竖不愿出洞,小秋唯有每天陪着小洁端来滋补的高汤美食,放于洞口。
隔天小秋再来,发现北斗七星拐已被天饱拿到了洞中,而美食高汤纹封未动。
小秋焦虑地对着洞内喊道:“天饱,修炼归修炼,你多少要吃些东西吧?”
良久,天饱在洞中传出两字:“不饿。”
小秋跺脚道:“到底甚么事?往日你修炼可不是这般!”天饱在洞中不语。
小秋又懊恼道:“我看咱噬神也别招兵买马了!人马越多,愈加惹祸招灾!”
天饱语带责备:“你不去招兵买马,在这婆妈甚么?速去!吾意已决!”
声音决绝,无任何回旋余地。
小秋无奈,带着小林冲和一队人马领命下山。
小洁则不管天饱吃不吃,每日照旧将汤饭端来,简单说句:“饭来了。”
便匆匆离去,从不纠缠他问东问西。
倒是紫云和兰心,刚到噬山不久便经历此大战,开了眼界长了见识也想学法术。
她二人又担心天饱状况,经常在除魔洞口徘徊。
连续两日,兰心终于鼓足勇气喊道:“天饱掌门,你还好么?”
良久没有回音,两人皆是满面忧色。
紫云又喊道:“天饱掌门,你还好吧?”
天饱回道:“勿要担忧,让飘忽教你们法术去吧。”
紫云和兰心咂舌对视,天饱好厉害!连她们心中想什么都猜得到!当下手拉着手去找飘忽尊者。
天饱紧闭双目,盘腿坐在洞中的蒲团上。
他于双目剧痛之后,发现灵觉竟然大增,以往只能探物,而今却可窥心!
他打坐良久,元神中那只聚鬼盆青光四射。
无论何人靠近于此洞口,他都能隐隐听到其内心发出的“心声”!
小洁心声让他很是宽慰——“天饱需要安静,我再担忧也不可打扰他修炼才是。”
小秋心声忧思重重——“天饱究竟怎么了?伤着没?发生啥事了?”
兰心的心声很可爱——“天饱哥哥是不是嫌我们太烦,才不理大伙,把自己关到洞中?”
紫云心声让他颇为意外——“好担心天饱,好想他,昨夜梦里都梦见他……”
怪哉,这聚鬼盆该改名叫聚心盆罢!
每当有人来到除魔洞口,他元神中的这只盆就叽叽喳喳呱噪不休!
后来,天饱又觉得此法力不要也罢,让人无端心累!这几日力图用元火将诡盆烧毁!
他隐约觉得,不把这诡盆烧毁,就无法突破吞噬大法第三重境界——摄神!
但他数日苦炼皆无结果!
而双目依旧只能窥光,分辨白天黑夜,却无法看清眼前洞穴,他心中异常焦躁!
深夜,天饱走到洞外,依稀看着月亮,那一团白晕。
想到青铜巨鼎被毁,妖道魂魄湮灭,连那束黑发都化为了清风,这一切都缘于自己莽撞轻敌!
妖道生平所造杀孽无数,却口口声声呼唤他为“我儿”,他又何曾有过片刻把妖道象爹一般看待?
原来这世上万事不能事事皆用至善、至恶区分……
何为善?善意非善果!
何为恶?恶中亦存善!
天饱双目迷蒙,神飘千里,心中滋味莫名。
不经意间,他的双目被两团清凉的药草敷上,又被一条丝绢绕了几道遮盖起来。
一双纤手似有若无地拂过他的脸庞……
“菲?”天饱惊喜大叫,双手在空中乱舞,想抓住那纤手。
一双柔若无骨的玉手轻轻放入他的掌心。
月下女子,长发飘逸,淡蓝色长袍,盈盈美目肌肤胜雪,可惜天饱看不见。
她未曾开口,天饱却听到了她的心声:“你的心中,还可以再多一个女人么?”
她绝不是白菲狐!
天饱握着她的手骤然放开,冷冷问道:“你是谁?”
她淡漠地答:“我是我。这就走了。”
倩影消失前,又撂下一句:“还有,敷上的草药不要拿下,五日后定有奇效。”
“小亲?”天饱认出声音,却有些不能肯定,她不是痛恨自己吗。
她淡淡解释:“我帮你,只因你救了大师姐,仅此而已。”
“多谢!”
“无需多礼。”
寥寥数语,小亲便飞升而去。天饱的心情从惊喜中跌落!
这么多日子过去了,菲究竟身在何处,伤好了没?他更加思念白菲狐。煎熬一夜。
太阳落下又升起,天饱双目感到了灿烂的照射。
今儿正是双目被敷上药草的第五天。
据说降妖洞内“潜阴化阳罐”还未炼成,四位驭鬼师的脸色都很难看。
飘忽到除魔洞口徘徊了许久,也未说话,默默走了,可天饱已从他的心声知晓了炼器的进展。
吞噬大法第三重境界“摄神”,对天饱来说,仍如镜中花水中月,可望不可及。
有数次,天饱终于用元神白火将聚鬼盆青光烧化,片刻竟然又自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