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珑话音刚落,周围再度安静下来。
叶老爷子举在半空中的手顿住了,目光落在凌珑身上,这丫头那极像凌启华的眉眼多了一份精致淡雅,柔媚又不失坚强,眸子里闪着那股倔强,和叶一凌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乓!”
老人手中的手杖掉在地上,满是皱纹的面皮微微抽动。
一时间,搞不清这老头子是要发怒还是要咋地,冷鍪与帅鸿一边一个拦在凌珑和凌峰面前。
“叶枫你别发疯了,失踪十多年的儿子回来了不说,还给你带来了一双孙子女,人生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圆满的?别不知足,难不成你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儿子,也不想知道当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吗?能让我陈鍪帅鸿兄弟两亲自出马十年都没能找着的人,难不成你真以为是他自己不愿意回来?”
“老疯子,看来当年确实,是有人在一凌身上动了手脚,才会让他失去记忆的吧?”帅鸿慢慢靠近凌珑,正想将她不动声色的拖到自己身后,却忽然被面前的老人一把推开。
“别碰我孙女!”
他红着眼将帅鸿扒拉到一旁,伸出一只巴掌:“小丫头,是你爸爸不孝,是他任性,才导致自己失踪十六年让家人为他担心痛苦,你说这巴掌老子该不该打!”
“该!”
凌珑一点都不带犹豫的站到爸爸面前:“但是爷爷,我替他挨!”
这巴掌谁知道轻重?万一这一胳膊伦下去爸爸又失忆了那可怎么了得?
“姐你让开,我来替!”
凌峰挣脱了陈鍪的胳膊也挡过来,他是男子汉,怎么能让自己姐姐挨巴掌?
“哈哈哈、好、好!好!”
红着眼的叶枫哈哈笑出声来,却依旧一巴掌挥下来,重重的带着劲风,却轻轻的落到凌峰脸蛋旁边,刮了一下:“好,我打完了!”
老人眼底闪过一抹欣慰,看着凌峰和凌珑的目光渐渐有些激动起来,他叶家,果然不出孬种!
“爸……”凌启华艰难的咽了一下唾沫:“对不起!”
“不用跟老子说对不起,先说说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叶枫转身找了张椅子坐下,目光犀利的越过凌启华,落在了文兰身上。
凌启华慢慢的回头,看了一眼一直缩在角落恨不能自己从未来过这里的文兰,慢慢朝着她走去,一边回答:“爸,在给您解释一切之前,我得先向您介绍一个这辈子而言对我最重要的人,文兰,我的妻子!”
闻言,文兰受宠若惊的瞪圆了眼珠子,下意识的想要后退。
“兰儿,你当年不也是曾经很好奇我为什么差点死在花宁县的荒山下吗?来,一起听听!”
看见父亲对自己的介绍并没有半点反驳的模样,凌启华总算是微微舒了一口气,把当年的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当年的凌启华,哦不,是叶一凌,他与夏洛市舒家小女儿相恋,但舒家却十分反对这桩婚事,并早就计划与同样是古武世家的顾家联姻。
与此同时,虽然不是古武世家但却家底更深厚的叶家,也压根就看不上一直作为叶家附庸的守护家族舒家,在双方父母都不打算成全这桩好事之际,叶一凌为了帮舒家小女儿解除她与顾家大少爷的婚事,独自一人离开了夏洛市。
他和舒家小女儿得到一个机密,那便是顾家大少并不是顾家亲生的,当年顾家出事的时候有人将顾家孩子给调换了。
为了证实这个消息,叶一凌不惜千里迢迢在那交通极为不便的年代直奔花宁县,想找到当年被换掉的那个孩子,结果这一去不回。
想起当年的过往,叶一凌嘴角微微苦涩,他也是到后来才发现自己被人动了手脚,而知道他要离开的,却只有那个她!
“……事实上,那年刚抵达黔市的时候我就觉着不太对劲,一下火车我就头晕目眩得厉害,但那时候我以为是晕车,所以接着坐了去花宁县的小汽车,在路过花宁县郊区的时候遇上泥石流,司机师傅让人下车去推一下陷入泥泞的车,我却一下车就天旋地转,脚下一滑便失去了知觉!”
叶一凌深吸了一口气,那时候所有的人都在推车,就他一个人落后了,所以这一摔,也没人注意到他这样一个陌生人。
再醒来的时候,脑子就像被封锁了一样,什么都想不起来。
“一开始失忆的时候我也试图努力的去想自己的状况,但是却想不起来,而且再努力思考便有一种脑子里被一座大山死死压住的感觉,挣扎了半年以后我放弃了回忆过去,打算开始自己的新人生,大概是十年以后,我渐渐开始有些感觉,如果再好好思考一次,或许我会弄清楚自己当初从何而来,但那时候我家庭完美生活也有了奔头,自然没有机会停下来再思考这些问题了!”
是的,若不是凌珑追着问一下,他的脑子也不会自动朝着最深处的记忆去思索。
听完叶一凌诉说的事情,陈鍪和帅鸿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心道:“果然,他的记忆被封印了十年,十年之后封印早就松动,是他自己一直没有再去触碰!”
难怪当年他们兄弟俩走遍大江南北都没能找着叶一凌,原来他已经被人改名换姓而且还在那么贫困的小山区呆着!
想到这里,陈鍪的目光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拘束得希望自己不存在的文兰,眼底闪过一抹释然。
原来这臭小子居然失忆了,难怪会终于弃了舒家那丫头,还十六年没有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