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皇上命姑母彻查此事。”薛明珠咬了咬唇,突然小声说。
薛明冷哼了一声:“没有我她能查出来什么!”
“若是查不出真相,姑母会不会被皇上怪罪?”薛明珠有些担心,毕竟她是被薛贵妃养大的,她在宫中的待遇能够如同公主一般,这都是薛贵妃的关系。
“哪有那么容易会被怪罪,她可是稳坐后宫几十年为了今天的位置连娘家都可以舍弃的人。”薛明冷笑着说。
薛明珠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兄长对薛贵妃这个姑母有很多不满,咬了咬唇,她轻声劝解道:
“哥哥,家里的事也不能全怪姑母,魏家世袭只有三代,到了父亲那一代爵位本来就不能再承袭了,这是先祖皇帝定下的,姑母也无可奈何。”
“无可奈何?”薛明冷笑一声,“明珠,你太天真了,咱们魏家往前追溯,那也是跟随先祖皇帝纵马打江山的,lùn_gōng劳不比魏家差,可魏家现在是什么地位,我们薛家又是什么地位?他魏家权倾朝野,朝中有一半是他们魏家的人,我们呢,除了她薛贵妃在内宫守着一个贵妃的位置,你我皆是白衣。即使你在宫中长大,即使他们待你和云萝没有两样,明珠你也只是薛贵妃的侄女,你已过世的父亲什么都不是,你的哥哥只是满身铜臭的商贾,说句直白的,你也只不过是一个民女。”
“民女”这个词彻底刺伤了她,这是薛明珠最不愿意承认的,她向来把自己当做是梁都里仅次于公主身份最高贵的贵女,欣然接受着众人的巴结和讨好,可其实她只是一个民女,也就是说她什么都不是,这是她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只要一想起来她就会愤怒到想哭泣。
薛明没有理睬薛明珠的情绪,他亦是在泄愤,冷笑着说:
“父亲就不说了,毕竟是兄长,靠妹妹发达不妥,再牵强一点,那时候也不好公然违背先祖皇帝的旨意。可到了我们这一代,她薛贵妃虽没有皇后凤位却掌握着皇后的实权,只是扶持一下自己的侄儿,对她来说易如反掌,可是她没有这样做,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她知道皇上忌惮外戚,同样的,她亦不想为武王扶持起下一个魏家,为了她在皇上面前的贤良名儿、为了她自己的地位、为了她自己的儿子,所以你哥哥我到现在依旧是白衣,而你,虽然在外人眼中如同公主,实际上连武王妃的人选薛贵妃想到的也是薛佑怡和薛自珍而不是你,我们这个正主儿到最后居然还不如魏家的旁支活得风光。”
薛明珠心里产生了一丝恨意,虽然薛贵妃将她养大,她很感激也很喜欢薛贵妃,可是这些感激和喜欢并不能扑灭她心中的嫉恨之火,梁敖成亲时她还小,对武王妃的人选她并没有在意,可现在她已经到了适婚年龄,武王妃的人选却落在了旁支的头上,不管她心里是否有其他人,这件事压根就没有让她参与,就好像她没有这个资格似的,这让薛明珠觉得恼火。
旁支的薛佑怡的父亲好歹是个正二品官员,而她的哥哥只是一个无官职也无爵位的白衣商贾,她的哥哥甚至都没有资格迎娶梁都里的贵女做妻子,他们明明是勋贵的后代,现在却沦落到如此狼狈的境地,不说哥哥,连她都不甘心。
“贵妃娘娘到!”门外的太监声音尖锐得就像一只鸭子。
薛明和薛明珠一愣,薛明珠立刻擦干眼泪,将刚刚还妒恨着的情绪掩盖下去,站起身,快走几步迎到门口,对着匆匆进来的薛贵妃施了一礼,含着哭腔唤道:
“姑母!”
“阿明怎么样了?”薛贵妃心急如焚,拉着她的手快步来到薛明的床前,坐在床前的椅子上,关切地问,“阿明觉得如何,可有哪里特别痛?”
“一点皮外伤,劳娘娘挂念,无碍的。”薛明笑着回答,温声安抚。
薛贵妃这才放心,点点头,对他说:“既然伤了就回府去养着吧,陈御医治疗外伤是一把好手,让他每天去你府上看看,头受伤可了不得,你这几日也别出门了,安心在府上静养。明珠这几日也跟着你哥哥回去,你哥哥身边也没个知冷热的人儿,你在宫里又不放心,干脆跟你哥哥回去住几天,好好照看着他,别让他往外乱跑。”
“姑母,苏妙一定是故意的,她是故意打伤哥哥的!”薛明珠拉住薛贵妃的手,哭着说。
“明珠,球场上受伤在所难免,况且对方一个姑娘家,说她是故意伤了阿明也不会有人信啊。”薛贵妃在她的手上拍了拍,温和地说。
“旁人信不信有什么要紧,重要的是就是她故意伤了哥哥!姑母看哥哥他伤得多重,我看了心都在颤,哥哥是姑母的亲侄儿,难道姑母看着就不心疼吗?”薛明珠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用帕子遮住脸,委屈地说。
薛贵妃的面色有些为难。
薛明见状,拉了薛明珠一下,安慰道:“姑母说的对,球场上受伤在所难免,又没什么大碍,你不要小题大做,在姑母面前任性,成何体统!”
薛明珠用帕子拭泪,哽咽着说:“我哪敢任性,只是哥哥伤成这样我心疼罢了,幸好父亲去世了,要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