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啊。”她眉一扬,平声说。
吉春斋是他们共同的宿舍,不过长生他们组并不常住。
长生微微一笑,背着双手,来到她面前,温声笑道:
“今日起得真早呢。”
“你也不晚嘛。”唇角勾起一抹皮笑肉不笑,苏妙说。
“今日就是最后一场了,心里兴奋得睡不着,失了困就起来了。”长生含笑回答。
“这只是四进二的比赛,又不是决赛。”
“因为对象是苏姑娘嘛,我可是做梦都想赢过你一局呢。”长生笑吟吟地说。
苏妙越发觉得不解:“你为何那么想赢过我?我对你做过什么吗?”
“自然做过。”长生十分确定地回答。
苏妙下意识倒退半步,用戒备的眼光望着他:“你可不要随便诬陷我,我可是清白的姑娘。”
“苏姑娘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呢,嗯,也或许是我的存在感太弱,你只记得气场强大的小少爷?”长生双手撑在脑后,背靠在一根木柱上,懒洋洋地说。
“啊?”苏妙越发莫名其妙。
“阳春面,在小少爷之后,我是第一个主动点的哦。”长生歪头看了她一眼,笑吟吟地回答。
苏妙愣了好半天才想起来他说的阳春面是第一次和回味见面时在遭遇过毒舌之后专门为回味煮的阳春面,在回味吃过了阳春之后,的确有很多在场的客人点了那道阳春面,只是第一个点面的是谁她真的不记得了。
“看来你对你的客人也不过如此嘛,只是表面上热情,过后却不记得了,当时你还对我笑哩,笑得让我差一点以为你对我有意思,还在想这可怎么办,我对黄毛丫头没兴趣,可伤了小姑娘的心又太不人道。”长生耷拉着眼皮咕咕哝哝地说。
苏妙的眼皮子狠狠一抽,干笑道:“你想多了。”
长生笑了笑:“那个时候的你开的虽然只是一个廉价的小吃摊,招待的全都是码头上做工的粗人,但是离老远感觉到的那种融洽热烈的氛围却把我吸了过去。我是被那种气氛吸引过去的,并没有抱着太大的希望,一个小吃摊的东西能有多好吃,不过,的确很好吃,欢快的、热情的、明媚的、鼓动人心的,特别是在小少爷找茬之后的那碗阳春面,真的很温暖。我在梁都的时候在许多大酒楼做过掌厨,做出来的菜无论是老板还是客人都非常满意,赞不绝口,我并非不认同自己的仿制风格,这就是我的风格,但是总觉得其中缺点什么,以至于到最后彻底腻烦了,就离开了,直到路过长乐镇。我啊,是非常喜欢做菜的,但是那样的氛围,却是没感受过的,煮菜的人和吃菜的人因为一碗菜而联系在一起的那种看不见的、却异常温暖的融洽感。”
苏妙低下头,默默地听着,没有做声。
“不过苏姑娘,最近的你,这种融洽感似乎减弱了。”他忽然话锋一转,看着她,用挑衅的语气笑着说,“那个时候的你我不一定有自信,不过现在的你,未必就能赢得过我这个仿制品。啊,对了,忘记问你了,昨晚上行李收拾好了吗,女孩子的东西太多,若是 不提前收拾,等今天之后回家去时现收拾容易落东西哦。”
苏妙的心跳滑了半拍,平着一张脸看了他一会儿,唇角勾起,轻浅一笑,转身,扬长而去:
“起得太早,有点饿了呢。”
这反应突兀却并不突然,长生望着她的背影,顿了顿,细长的手指轻擦过红润的嘴唇,他莞尔一笑,轻声道:
“果然是个可爱的姑娘呢!”
“你是说给我听的?”冷冰冰的嗓音自斜对面的窗内响起。
长生笑眯眯地回过头,对上回味阴沉沉的脸,一本正经地说:
“撇开身份不谈,单从手艺上来说,小少爷你比她差得远呢,你们凑在一起,不相称。”
回味的脸色森冷下来。
“岳梁国的这个业界,真要算起来,能够在作品中呈现浓厚的情感带着浓郁的个人色彩的一共就那么两位,令兄玩世不恭的风格算一个,令堂菜品中震撼人心的魔性也相当令人惊艳,不过能给人的心以温存和慰藉的怕是只有苏姑娘这颗即将崛起的璞玉了,虽然苏姑娘也快到那个坎儿上了,不过即使她迈不过那个坎儿,小少爷你也是及不上她的,所以你就老老实实地一直给她当助手就好了,尽管我觉得你即使是给她当助手,也只会是她的绊脚石,不过,谁让你是小少爷呢。”长生“真诚”地笑着,说完,礼貌地颔首,扬长而去。
回味整个人黑沉黑沉的:该死的矮子!
……
到了开赛时,天空变得阴晴不定,云朵快速从天空中划过,太阳时而躲避在云层之后,时而放射出耀眼的光芒,变幻莫测,将现场的气氛渲染得有些诡异。
今日的风不小,猎猎的风扬起赛台四周五颜六色的彩旗,吹入胸怀,带来的清新让人的心变得畅快起来。
赛台下,观众比前两场赛都多,今年厨王赛的赛况比往年都精彩,且令人惊异,同一个选手数次的全满分,以及一场赛中竟然出现了两场平局。
在平局了两场之后,这最后一场赛的结果到底是什么,所有人都充满了浓浓的好奇与期待。
礼仪官敲响铜锣,示意众人比赛开始,待赛台下的观众安静下来,他才笑眯眯地宣布比赛规则。
伙计从台下抱上来一个大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