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甘的这一场并不算是正式的家宴却费了许多心思,烧花鸭蒸羊羔醉鹅掌鸡舌羹根本算不上稀奇,魏贞指着桌上两大盘大小堪比帝王龙虾的大龙虾对苏妙笑说:
“这是我们临出门前,出深海打渔的渔船回来时送到我们家的,阿甜说阿味爱吃,让我挑两盒最大的。都是用冰镇着特地从梁都带来的,阿味和妹妹别客气,就是给你们带的,多吃些。妹妹你也别拘束,都是一家人,想吃什么让阿味给你夹。”
回甘见她一点不打奔儿地把他给揭穿了,一阵尴尬,轻咳了两声。
回味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苏妙坐在魏贞身旁,乌溜溜的眼睛在他们兄弟俩身上扫了一眼,有点无语,不经意抬眼却对上魏贞一双含笑的眸子,魏贞抿嘴一笑,夹了菜放进她碗里,笑说:
“妹妹尝尝这个,这是蜜蜡肘子,虽然蜜蜡肘子不少家都会做,但据说谁家都做不过回香楼,这是回香楼的招牌菜。”
苏妙忙道了谢,含笑尝了一口,眉尖微皱。
蜜蜡肘子算不上稀罕菜,她也不是第一次吃,但这一道蜜蜡肘子却和别家做的不太一样。该怎么说呢,味道和传统的味道差不多,但却比吃过的所有味道都更厚重,仿佛从最深处往外泛着甘甜浓香,这样幽深地透出来的香味使得本就滑腻的口感更加绵滑,入口即化,红亮滋糯,肥而不腻,微辣鲜麻。最令她惊奇的是,无论她怎样仔细地品尝,她还是品不出来这道菜究竟是怎么做的,这在她从业生涯中很罕见。她五感灵敏,很少有尝不出来做法的时候,如果不是她能够吃出味道恐怕她都要以为自己是伤风导致舌头失灵了。
回味看了她一眼,见她歪着小脑袋有点呆。额角处仿佛挂着一只大大的问号,唇角勾起,似笑非笑地说:
“蜜蜡肘子是我娘亲自改的菜谱,你是吃不出来做法的。没有人能盗用我娘的菜,就是这个你吃不出来的跟我娘亲手做的比还差了一大截。”他已经夹了一块蜜蜡肘子,咬了一口,又搁下。
苏妙的脸刷地涨红,全身的毛发都因为不好意思直立起来了。她瞪着他没好气地狡辩道:
“我才没有猜做法!我也没有想盗用!”
“那你干吗皱着眉发呆?”
“我那是……我那是因为觉得好吃!”苏妙挺着脖子鼓足了底气回答。
回味只是笑,显然不信。
“小弟妹想学蜜蜡肘子吗,让阿味教你好了,他是娘徒弟,回香楼的菜他都会做。”回甘笑吟吟地说。
“我只是觉得好奇,这蜜蜡肘子也不是第一次吃,却跟我哪一次吃的味儿都不一样,太好吃了。我一般不学人家的招牌菜的。” 一品楼除外,是他们先惹上她的,她讪讪地笑着。不好意思地解释说。
回甘不以为意地笑笑:“听说你是跟你父亲学的厨艺,恕我冒昧,令尊是凌源街品鲜楼的苏东吗?”
“你认得我父亲?”苏妙惊诧地睁大杏眸,问。
“令尊在厨王争霸赛第三届还是第四届来着,我忘了,反正我记得他是那一届厨王争霸赛秦安赛区的第二名,差一点就可以进梁都决赛了,可惜。”
苏妙隐约知道苏东参加过厨王争霸赛,但再详细的却不清楚了,不光是那时候她还小。另外那个时候家中的女人正内斗得如火如荼,根本没人关心他去参加什么比赛,穷怕了的女人们只关心他每个月能赚多少钱,尤其是胡氏。赚的多欢喜地去购物,赚的少苏东少不了就得挨一顿骂,也难怪可怜的老爹他会那么短命。
“那你知道那一次我爹输给谁了吗?”苏妙连忙追问。
回甘想了半天,猛然打了个响指,笑道:“想起来了,那一届秦安赛区优胜者是一品楼的佟新荣。他后来是那一届岳梁国的厨王,应该是第三届吧,是第三届没错。”
“一品楼?”苏妙无声地磨着牙,腮帮子开始疼,看来她跟佟染是扯不清了,怎么她不管干什么都能跟他拉上仇恨?
“说到一品楼我倒是想起来了,”回甘笑吟吟地在回味的肩膀头推了推,“上次在半决赛输了你差点把锅摔了的那小子,这次他还参加吗?”
“关我什么事?”回味躲开他蹭过来的肩膀头,搛了一筷子菜心放进口中。
“他参加的。”苏妙立刻回答,对回味说,“他和长生好像都会参加。”
“长生?佟长生?”回甘眉尖一皱,想了一会儿,笑问,“你们还认得他?”
佟长生,他果然姓佟!
“回二哥你认得长生吗?他就在这儿的一品楼做厨长,不过最近正在停职反省。”
“在这儿?”回甘觉得很意外地一挑眉尖,笑道,“这丰州城还真是人杰地灵,佟家三少,有消息说他从小就被按照佟家的继任者培养,可不知道十四岁那年佟家发生了什么,佟长生离家出走专心研究厨艺从此再不过问家族事务,导致现在佟二少和佟四少天天互相撕把佟家撕了个七零八落。佟长生从没在大赛和大城市里露过脸,手艺怎么样很难说,不过八成是个随性而为的主儿。”
“佟家没有大少爷?”苏妙好奇地问。
“英年早逝,导致生母伤心过度病亡,佟长生的生母是佟新荣的继室,不过也在许多年前去世了。”
苏妙心中的不少疑问被解开,思索着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回甘笑看着面无表情的回味:“上一次被你打败的小白脸这一回要重新参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