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郎,这孩子不能留了……”婉皇贵妃抓着元应佳的胳膊愁眉苦脸说道。
眼看就快四个月了,已经遮不住了……
元宏帝才醒过来不到一个月,她却有接近四个月的身孕。
万一被外面的大臣知道,她就是一个死字!
元应佳当然不愿意婉皇贵妃堕掉这个孩子。
他轻抚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笑着道:“你着什么急啊?这孩子是我们的心肝宝贝,你真舍得不要他?”
婉皇贵妃窒了窒,垂眸捻弄着衣角,不安地道:“……可现在真不是生他的好机会。”
“怎么不是好机会了?”元应佳嗤笑着摇摇头,觉得婉皇贵妃还是没有自己的皇祖母齐雪筠有决断。
她可是怀着孩子嫁给元宏帝的!
这顶绿帽子元宏帝戴了三十多年,他不介意让他再戴一顶……
“陛下这个样子,我们难道能一直软禁他?”婉皇贵妃忧心忡忡,“盈袖和谢东篱两人已经觉察到不妥了,天天要进宫探望陛下。若不是有唐安侯在外面拦着,我们早就……被一网打尽了!”
元应佳面色一沉,不悦地道:“所以你就步步退缩?不想着主动出击吗?”
“主动出击?如何主动出击?”婉皇贵妃惴惴不安地站了起来,往窗子边走过去探头看了看,见没人在窗户外头,才走回来对元应佳道:“陛下已经对我起了疑心,你说能怎么办?只要让陛下上朝,他第一件事必定是要将我拿下!到时候岂不是让盈袖拣个大便宜?!”
一想到正月初一的时候,盈袖穿着杏黄色公主大礼服坐在保和殿的丹墀宝座上接受百官朝贺,婉皇贵妃就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她是绝对不会将这个便宜给盈袖占去的。
元应佳噗嗤一笑。坐在她床上翘着二郎腿摇头晃脑地道:“唉,你啊,心比天高,胆儿比指甲盖还小。”
“胡说!”婉皇贵妃不觉得自己胆小,“我如果胆小,会跟你有了身孕?!”
“你那是抗拒不了我的美色……”元应佳得意洋洋说道,丝毫不以为耻。
婉皇贵妃被他气得笑了。拿枕头往他身上扔了过去。
两人在内殿嬉闹一番。直到听见外殿小公主的哭声,才停了下来说正事。
“你说吧,到底要怎么做?我连人都给你了。你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婉皇贵妃推着元应佳说道,“我们不能再拖了。”
“我知道。你跟我想到一起去了。”元应佳脸色沉了下来,“我给你的那颗药呢?你打算等到什么时候呢?”
“啊?现在就给陛下吃吗?我们准备好了吗?”婉皇贵妃浑身打了个寒战。
她知道那药吃了,就是元宏帝的寿命到了。
“还需要准备?正好那老头子醒了。给他吃了药,我去嘱咐他一番。让他明天去大朝会露个脸,之后他有什么事,就与我们无关了。我们只要等着就行了。”元应佳信心满满地道,“到时候。你就是太后,玉儿是皇帝,我是摄政王。等你肚子里孩子生了。你再给他封个亲王,我们一家子快快活活不好吗?”
元应佳描绘得这番美景让婉皇贵妃神往得不得了。
“……那这孩子就是陛下的遗腹子?”
“当然。反正到时候生的时候说早产就行了。”元应佳对这一点完全不担心。
婉皇贵妃点点头。“就这样做。”
不这样做,她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再拖下去,真的就是死路一条。
谢东篱不会放过她,盈袖不会放过,元宏帝更是不会放过她!
到了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失去了。
索性放手做一把大的,才能峰回路转。
……
到了傍晚时分,婉皇贵妃特意打扮了一番,穿着宽松的樱草黄缂丝牡丹锦长袍,戴着富丽堂皇的九凤朝阳挂珠钗,搭着宫女的手,摇摇摆摆来到元宏帝的寝宫。
“陛下,您今儿觉得可好?”婉皇贵妃笑着站在元宏帝床前。
寝宫内殿的人都被她遣出去了,只有她和元宏帝在屋里。
这宫里的宫女和太监,先前被谢东篱清洗了一遍,后来又被婉皇贵妃和元应佳清洗了一遍,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些人了。
现在这些宫女太监,个个只听婉皇贵妃,或者元应佳的话。
元宏帝悲哀地发现,他连一个太监都指使不动。
平时吃饭吃药还算准时,但是想出去,是万万不行。
把持宫禁的唐安侯现在不许任何人进来。
谢东篱和盈袖都有一个多月没有进宫了。
元宏帝从来没有这样希望他们能进宫。
但是他那时候做的事太绝了,这两人估计已经对他失望透顶。
真可惜他们没有如同沈友行一样忠心耿耿。
元宏帝叹了口气,很是希望沈友行和总管大太监都能回到他身边。
只有这两个人才是真正一心为他着想的。
不像谢东篱,只为盈袖着想。
婉皇贵妃,只为她儿子着想。
没有人记挂元宏帝。
元宏帝抬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婉皇贵妃,笑了笑,道:“婉儿终于来看朕了。玉儿呢?他怎么没有来?”
“他跟着师父开蒙呢。如今功课紧,不能来。”婉皇贵妃随口掰了一个理由敷衍元宏帝。
“玉儿四岁不到,就功课紧?”元宏帝呵呵直笑,讥讽道:“想不到我们东元国皇室也能出一个绝世奇才了。”
婉皇贵妃脸红了红,不好意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