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东篱淡淡笑着,将盈袖抱在怀里。
虽然他一直知道盈袖应该是不会在意的,但是亲耳听到她说出来,他还是心生感动。
这个世上,有这样一个人深爱他、钦佩他、敬重他,愿意为他献出一切乃至生命,并且愿意生生世世陪在他身边。
这样的女子,他又怎能放开她?
“嗯,只要你不计较,我就什么都不在乎了。”谢东篱给她掖掖被角,“睡吧,你还在坐月子,不要太劳累。”
盈袖也关切地对谢东篱道:“你也早些睡。”说完又犹豫着道:“宫里的事,我都听说了……”
谢东篱弯腰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亲,“你别管那些事,从陛下废了小磊的皇太孙位置开始,他们就和我们没有关系了。”
“我正是要说这件事。”盈袖清了清嗓子,“虽然我娘家是姓元,但是既然嫁了你,我就跟着你姓谢了。你别胳膊肘往外拐,我们的儿子,可是姓谢呢……”
“娘子既然有命,为夫莫敢不从?”谢东篱莞尔,“快睡吧。这些日子你在后院好好养身子,我就不进来了。”
盈袖应了,嘱咐他也要好生保养,不要太累了。
夫妻俩依依不舍地说了半天话,看见盈袖倦极而眠,谢东篱才悄然离去。
第二天,谢东篱就搬到外院,每天开始在丞相阁和谢家之间奔波。
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是解除三大侯府的兵权。
这件事早就在筹备中,但是元宏帝决心一直不彻底,所以拖拖拉拉留到现在。
……
万宁侯府里。
传旨太监带着数百个禁军上门,宣读圣旨。要求万宁侯府将虎符上缴给兵部,同时将两万侯府军士的兵籍交出来。
跪在地上的万宁侯抬头看着传旨太监,一字一句地道:“陛下如今病倒在床,请问这圣旨是从何而来?”
那传旨太监面无表情地道:“你自己看。玉玺、朱印,还有丞相阁的连署,哪一样跟以前有差别?”
只要加盖了玉玺和丞相阁连署印,就是正儿八经的圣旨。哪怕元宏帝亲自颁发。也就是这个流程。
万宁侯恨恨地站了起来,大手一挥,“把东西给公公带回去。”
传旨太监脸上露出笑意。“这样才对。侯爷,这里还有一份恩旨,是给府上哥儿的。”
万宁侯一愣,“我的儿子们?”
“对啊。”传旨太监笑眯眯地道。“大丞相说了,侯爷将兵权交出来。不能让侯府吃亏,因此颁发恩旨,恩荫子孙。”
原来不止给儿子?连孙子都有?
万宁侯这时才觉得心里好受些,命人将儿子孙子们都叫了过来跪迎接旨。
这一道旨意。给万宁侯的四个儿子却封了功名,六个孙子也各有恩荫的爵位,最低的也是轻车都尉。
这样一来。万宁侯府对于收兵权的抵触情绪一下子降到最低。
况且万宁侯的军中职位还在,一旦有战事。他照样要披挂上阵,领兵杀敌。
就是说,他的军权还有,就是那些军士不再姓“宁”,不是宁家军了。
“爹,陛下这道旨意真是圣明无匹。”万宁侯的大儿子忙着叩谢皇恩,将这一套架势做足了。
接了旨,缴了虎符和军士的军籍,万宁侯觉得心里一下子空荡荡起来。
还是儿子们安慰他:“爹,这件事谢大丞相已经是看在姑姑的面子上了,对我们侯府厚爱有加。再说那些军士,其实也是不可能一直掌握在侯府手里的。”
在中州大陆的三个国家里,只有东元国的兵力是分在三个侯府手里,别的国家都是握在皇室手里。
当然,造成东元国这种兵力三分的情况,跟东元国立国是女帝有很大关系。
女帝当年立国,也是机缘巧合,在第一次长兴侯的帮助下建立的东元国。
所以她没有办法控制住那些兵汉,只有想个三侯府并立的法子,让他们互相牵制。
再加上最强的长兴侯府历代都对皇室忠心耿耿,这种局面才保留了下来。
想到长兴侯府,万宁侯又有些幸灾乐祸,摇晃着脑袋道:“我们倒也罢了,于情于理都没法给谢大丞相使绊子。但是长兴侯府可不一定……”
如今东元国的上层官员都知道,其实现在就是谢大丞相权倾天下,要政权兵权一把抓。
元宏帝病重在床,就是一个幌子。
谢大丞相要做什么事,根本就不用“挟天子以令诸侯”。
绝大部分人就是服他。
这就是民心所向。
如果元宏帝是个励精图治,正当壮年的君王,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杀了谢东篱。
天无二日,国无二主。
有谢东篱在,皇室就有随时被他取而代之的危险。
但是如今元宏帝日薄西山,已经快死了,皇室又没有能干的皇子皇孙,就造成了谢东篱一家独大的局面。
关键是,人家还是公主的夫君。
这样的身份地位和能力摆出来,敢说个“不”字的人很少。
可也不是没有。
长兴侯慕容辰就是其中的一个。
谢东篱也知道,要收兵权,长兴侯慕容辰是最难过的一关。
而且他也知道,长兴侯慕容辰是元宏帝“托孤”的三重臣之一。
另外两个,一个是总管大太监,一个就是已经带了老妻回老家闭门不出的前任大丞相沈友行。
因此收长兴侯府的兵权,谢东篱是亲自上门,没有只派传旨太监。
长兴侯府里,慕容辰和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