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小的看她进了她家庄子的内院才离开的。”
谢东篱闭了闭眼,挥手让那人下去。靠在楠木卷云纹扶手椅上默默地想,总算是离开了京城了。
只要陆瑞兰不在京城,她能做的事就很有限了。
盈袖的身孕已经五个月了,他不想有任何闪失。
目前来说,外面的人想害盈袖,谢东篱不怕,因为他的防范措施非常严密。外面的人根本无法接近盈袖。
所以他要防的就是盈袖身边的人。因为只有这些人才能真正靠近她。
而对于身边的人,又不能如同对付外面的人一样,派重兵把守。出入护卫成群,前呼后拥,那就只能一个个排除隐患。
陆瑞兰是最大一个隐患,如今终于熄火了。至少半年内,她不会再整事儿了。而且谢东篱这两次雷霆出击,对于敢于伸手的人打击得不遗余力,也没人再敢抱着侥幸心理跟帮陆瑞兰跟谢东篱作对。
除开陆瑞兰以外,还有没有缺漏呢?
谢东篱睁开眼睛。脑海里浮现三个字:元宏帝。
不过元宏帝的怒火多半还是对着谢东篱来的,盈袖是元宏帝的血亲,他是不会真的害她的。
再说元宏帝最看重的是小磊。而小磊最看重的,却是盈袖。所以元宏帝只要不再昏了头,借着敲打盈袖来打击谢东篱,就不足为虑。
但是也不能放松,谢东篱在宫里有些人手,当初帮着婉嫔入宫,如今婉嫔已经是德妃,为了能在宫里过得好,德妃对谢家还是很依赖的。
因此谢东篱又借故命人去宫里给德妃送了信,让她盯着元宏帝,如果元宏帝会出些什么针对谢家的昏招,要提前告知。
这些都安排好之后,谢东篱才能松一口气,将目光投到东元国的兵力布置上。
三大侯府交兵的事,因为曹副相的入狱,暂时搁置了,如今别的事都顺顺当当,这收兵的事,要加紧步伐。
谢东篱捻亮桌上的白玉轻纱碗灯,开始起草奏章,要将元宏帝的视线吸引到军国大事上来,免得一直盯着盈袖的肚子,惹人心烦。
……
自从收拾了陆瑞兰的大女婿,盈袖明显感觉到她的日子好过多了。
陆瑞兰回了雷州,她留在京城的儿子女儿都带了家人来谢家看她,言辞之间十分谦恭,有心想和他们修好。
盈袖当然不会理,就算要修好,也要等她生了孩子之后。
因此只是嘴上虚应着,并没有准话。
这样一忙,就进了腊月。
这一天天色阴沉发黄,云层厚的如同棉絮,将阳光挡得严严实实。
小磊来到谢家看盈袖,不经意地道:“姐,皇祖父让我在过年前娶两个侧妃过门。”
民间都讲究有钱没钱,娶个媳妇好过年,皇室也要凑这个热闹了。
盈袖手上做着针线,听他说了这话,放下手中的针线,扶着腰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走动,一边皱眉问道:“那你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得办喜事吧?”
纳侧妃比纳妾还是要高一等的。
皇太孙纳侧妃的仪式,仅次于娶太孙妃,而小磊的太孙妃还没有影子。
盈袖也是头疼,抬眸看着小磊,眸子里都是忧虑。
小磊深吸一口气,努力露出笑颜,大声道:“我就是跟姐姐说一声,大概再过半个月,在过年前,我在亲王府办喜事,姐姐和姐夫来吃茶啊!”
盈袖笑着应了,道:“你别这么大声,叫得人人都听见了。”
小磊呵呵笑了两声,告辞离去。
下午时分,盛青黛来谢家给盈袖诊脉,从丫鬟婆子嘴里,知道了小磊要纳侧妃的事,一时恍惚,差一点把银针扎到自己的手腕上。
盈袖一把抓住她的手,笑着道:“黛黛,要过年了,你打算去哪里过年?”
盛青黛定了定神,笑道:“我打算回盛家过年。”
“这是应该的。一年到头,家里人都盼着团聚的那一天。”
小磊纳侧妃的时候,如果盛青黛不在这里,会更好吧?
……
为了小磊的喜事,元宏帝特意将小磊叫到宫里,问道:“你府里都准备好了吗?”
小磊强笑着道:“不过是纳侧妃,又不是娶妻,不用那么隆重吧?”
“朕就知道你没放在心上。”元宏帝瞪了他一眼,对这个孙子很是恨铁不成钢,“你听好了,朕今日给你派四个大太监,八个宫嬷嬷去你的亲王府,成亲之后就一起进东宫,知道没有?”
小磊是储君,也该进东宫住了。
小磊没法再拖了,只好点点头,“我都听皇祖父的。”
回到自己的亲王府,从宫里来的四个大太监和八个宫嬷嬷立刻接手了亲王府的内院和外院,开始为纳侧妃做准备。
“殿下,按照祖制,皇太孙纳侧妃,需要祭祀先祖,准备花轿,布置洞房,还要在全府披红,另外喜宴上的菜式、用具,还有您纳妃的服饰,都有定制,您可都准备好了?”元宏帝派来的太监首领拿着礼册一样样对照着问小磊。
小磊翻了个白眼,“如果都准备好了,皇祖父怎么会派你们来?让你们跟着我,就是来准备这些东西的。以后有的没的别问我,我又没有成过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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