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东篱一点都不顾忌,拉着盈袖的手走了进去,背着药箱的盛青蒿是最后进去的。
进去之前,他突然转身笑道:“今儿这里有没有太医院的太医?”
“有!”
“有!”
“当然有!”
几个太医兴奋地跳了出来。
能围观盛家后人施展医术,简直是中州大陆医者是梦寐以求的荣耀。
盛青蒿点了点头,“那就一起进来吧。”
如此坦荡的态度,让之前那些心里犯嘀咕的人都不确定了。他们先前还觉得是不是有人坑皇后娘娘,现在一看,有这样坑得吗?
因为盛青蒿表示,等下做“手术”之时。这些人可以在外面的窗子处围观。
虽然有人表示男女授受不亲,这样会不会不妥?
但是盛青蒿说了一句:“只是在脸上做手术,又不会看别的地方……”
好奇心人皆有之,而且这件事,看的人越多越好。
盛青蒿背着药箱走到里屋。看了看皇后齐雪筠的脸,又给她诊了诊脉,才叹息着道:“皇后娘娘确实不是妖孽附身。”
“啊?真的?”皇太孙元应佳一阵狂喜,“那皇祖母是不是生了病?是不是能治愈呢?”
盛青蒿仔细打量皇后齐雪筠的脸,又戴着一双质地奇特的手套伸手在她脸上各个部位捏了一阵子,才点了点头,“她的脸下面多了些东西,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就好了。”
“什么东西?”太孙妃唐海嘉十分好奇,“脸下面还能多东西?怎么进去的啊?”
盛青蒿抿嘴一笑:“问的好,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些东西是怎么进去的。我只知道,把这些东西取出来她就会痊愈。”
“如果不取出来呢?”盈袖在旁边抱着胳膊,淡淡问道,她得把皇太孙元应佳的各种话头堵得严严实实,免得到时候又不认账……
“如果不取出来,皇后娘娘会发高热,最后烧得人事不省,也许就一命呜呼,也许烧成傻子。”盛青蒿坦然道,“因为她脸下面的东西已经脱落。对她的身体造成伤害。”
皇太孙元应佳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打个比方。”盛青蒿用了个大家都能听懂的例子,“打仗的时候,士兵身上的箭头如果不取出来,士兵会有什么下场。你们知道吗?”
大家恍然大悟,继而又觉得毛骨悚然:“皇后娘娘脸上的东西跟箭头一样?!”
“差不多,总之是别人放进去的。至于是谁,我就不知道了。”盛青蒿摇了摇头,又道:“而且这不是一天两天了。据我观察,皇后娘娘脸上的这些东西。起码有数十年了,从皇后娘娘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就有了。”
大家一下子沉默下来。
皇后齐雪筠还是小姑娘的时候,那还是北齐人,是北齐大将刘常雄的独生爱女……
是谁在那个时候就往她脸里面塞东西?要达到什么目的呢?
盈袖笑了笑,引导大家的思维:“那就奇怪了,可是皇后娘娘嫁过来的时候,大家都见过吧?有画像为证,跟北齐大将刘常雄的遗孤是一模一样啊!”
盛青蒿笑着看了她一眼,开始指使她干活:“有没有烧酒?”
“有,盛公子要喝酒?”盈袖很是好奇。
“不,拿最浓的烧酒,将这屋里床前三尺的地方全部擦拭干净。你们这些围观的闲杂人等,请退后三尺之外,不要近前。因为我等下要给皇后娘娘开脸取东西出来,需要保证绝对干净的环境,不然会让皇后娘娘吃苦头的。”盛青蒿尽量不说医学术语,向他们解释。
盈袖应了,马上命人去按照盛青蒿说的去做。
人多力量大,很快就将皇后齐雪筠床前三尺之内的地方擦得干干净净,满屋里都是烈酒的味道,闻之欲醉。
盛青蒿从药箱里拿出白色的袖筒套上,脑袋上也戴上一顶奇怪的白色帽子,双手戴着奇怪材质的手套,脸上蒙着面罩。
他转过身,对盈袖道:“你胆子大不大?”
盈袖点了点头,“当然大,你要做什么?”
盛青蒿指着自己的药箱,“去拿一套同样的东西过来穿戴上,给我做助手。”
盈袖看了看谢东篱。
谢东篱微笑着颔首,“照盛公子说得去做。”
盈袖便大着胆子去盛青蒿的药箱里翻出了同样一套白色帽子、袖筒和手套。
她一一穿戴好了,来到盛青蒿身边。
皇后齐雪筠的床前,就只有他们两人站着。
别的人都在三尺以外探头观望。
谢东篱和皇太孙元应佳并肩站在一起,目光都定定地看着盛青蒿手上那柄狭长的柳叶刀。
盛青蒿先给皇后齐雪筠用了幽灵兰制的秘药,这种药能让患者感觉不到疼痛,进入假死的状态。
太孙妃唐海嘉依偎在皇太孙元应佳身边,目光却在元应佳脸上。
过了一会儿,她看见元应佳全身一震,双眼瞪得比铜铃还大,也忙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结果看见盛青蒿手持柳叶刀,正将皇后娘娘脸上的皮揭了起来,露出底下红红白白的血肉,顿时心里一阵作呕,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滚出去!”盛青蒿头也不回地呵斥道。
盛青蒿这次本来也没打算让皇后齐雪筠好过,只让她不死就是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明知人越多,感染的风险更大,还是依然邀请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