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盈袖大奇,“娘以前也爱养猫?”
“是啊,你不知道?”沈大夫人王月珊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司徒健仁,“我们家姑奶奶出嫁江南的时候,还把她的几只猫带过去了……”
司徒盈袖心里更加异样。不管这一世,还是上一世,从她记事开始,她就没有见过娘亲养过猫。——她爹把她娘的痕迹,真是抹得干干净净……
“……过了这么多年,那些猫早没了。”司徒健仁不悦地皱了皱眉头,“说这些做什么?”说着,他把司徒暗香拉过来,对沈大丞相和沈老夫人,还有沈大夫人王月珊道:“这是我二女儿,暗香。她最是孝顺,从小就知书达理,女红厨艺无一不精,性子也好,又对姐姐弟弟都很礼遇。盈袖平时闹闹小脾气,小磊呆呆傻傻,都是她一个人帮着照料的。这孩子虽然不是我生的,但是着实难得,我可怜她没爹,就多疼她一些,想必几位不会怪罪吧?”
这番话一说,简直把沈家人堵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他们表示不满,倒显得他们不够厚道,有欺凌张氏母女之嫌……
可是如果他们不表示不满,那不就是眼睁睁看着司徒健仁越发堂而皇之拿司徒盈袖姐弟做筏子?
司徒盈袖也很是意外地看了她爹一眼。
说实话,她爹的偏心,是这一世小磊活着之后,司徒盈袖才慢慢察觉到的。
上一世,司徒盈袖一直自责小磊之死是自己造成的,因此司徒健仁对暗香更好,对她一般,她都没有觉得不妥,反而觉得是应该的,是对自己做错事的惩罚,甚至还帮着她爹对暗香好,一切不妥的事,都由自己承担。
这一世,小磊被她救了起来,而她爹却依然故我,所有的行为,都和上一世几乎一样。
一桩桩、一件件加起来,让司徒盈袖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这样一想,她爹的态度,似乎跟小磊活着与否,完全没有关系。——那么她上一世认为的那些理由就站不住脚了。
这些想法在司徒盈袖脑中回旋,也就是一瞬间的事。
司徒盈袖唇角轻抿,笑着将一只手搭在司徒晨磊的肩膀上,道:“爹向来如此,什么都是别人家的孩子好,自己家的孩子总是有不足。其实是爹对我们姐弟爱之深,则责之切。暗香是母亲带来的女儿,爹对她都能这样好,对我们姐弟更是不在话下。——爹,是不是啊?”
这句话又堵了司徒健仁的嘴。
如果说是,他怕伤了张氏和暗香的心。
可是说不是……在亡妻娘家人面前,他失心疯了才会表露出对暗香这个外人生的女儿,比自己亲生子女还要好的意思……
更何况亡妻娘家这样的人家,伸出个小手指头就能把他捏死。
情急之下,司徒健仁只好打着哈哈,道:“还是盈袖懂我的意思,都好,都好……哈哈……哈哈……”
沈大夫人王月珊上一次在司徒府就领教了司徒健仁的作态,这一次倒不是很意外,她对着司徒盈袖微微点头,笑道:“这倒是呢。我常对遇欢、遇乐姐妹俩说别人家的孩子更好,其实是打心底里疼她们,希望她们能领会做父母的这番苦心。——你能体谅你爹的苦心,真是难得……”
司徒盈袖收了笑容,叹息着点点头。
就算体谅不了,也不能在面上摆出来。
他再不好,也是他们姐弟俩的亲爹。
说一句“不孝顺”,就够他们姐弟俩受的。
所以在外人面前,不妨示弱一些吧……
司徒盈袖默默地低下头,揽着弟弟的肩膀,一声不吭了。
张氏见司徒健仁这样说,早就急了。——这不是给暗香添乱嘛!沈家人会怎么想暗香?!
她暗暗横了司徒健仁一眼,忙上前福身行礼道:“沈大丞相、沈老夫人、沈大夫人,我们老爷不会说话,你们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计较。盈袖性子脾气好得不得了,又极孝顺,家里家外都帮我们不少忙。我女儿暗香,承蒙老爷和盈袖厚爱,是暗香的福气,也是我的福气。”又道:“今日是盈袖和小磊头一次见外祖家的亲戚,区区薄礼,不成敬意,都是盈袖和小磊的一点心意,望你们收下。”说着,命人送上厚礼。
沈大丞相和沈老夫人的脸色并没有多少变化,但是他们心里怎样想的,张氏根本想都不敢想,只想马上把这件事圆过去,别让司徒健仁再给暗香树敌了……
司徒健仁见张氏说话了,才醒悟到自己的话很有些不妥。
别的不说,光是他还想着让沈家人帮衬司徒暗香呢,怎么能把她抬到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前头呢?——纵然他心里这样想,也是不能说的……
司徒健仁歉意地看了张氏一眼,笑着拱手道:“是啊,我这人人笨口拙,不会说话。其实疼袖袖和小磊的心,和疼暗香一般无二……”
这话还不如不说。
张氏只想抚额长叹,忙道:“几位跟袖袖和小磊聊一聊吧,我们先去客间候着了。”说着,求援似地看了司徒盈袖一眼。
司徒盈袖笑了笑,对王月珊道:“大舅母,不如让我母亲和妹妹出去散散,这大丞相府,连我都没有见过,想好好看一看呢。”
王月珊会意,叫了自己的丫鬟过来,吩咐道:“带姑爷和姑爷太太、暗香小姐出去逛逛,完了去拂香阁,内院的酒席摆在那边呢。”
那丫鬟应了,笑着对张氏和司徒暗香屈膝道:“请吧。”
张氏忙拉着司徒暗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