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绍洪最近补药吃多了,未免有些上火。
再加上被谢东篱一激,气血上头,当着大家的面,在大朝会上吐血倒下。
元宏帝忙命人将他送了回去。
保和殿内依然是一派剑拔弩张的情形。
谢东篱也知道,刚才跟张绍洪毫不示弱地唇枪舌战,不过是为了警醒那些想借机找元王府麻烦的人。
这几桩命案最终的审理结果,还是要交给大理寺和刑部秉公处理。
他和沈大丞相一样,完全不相信这件事是元王府所为。
但是为了防止有人兴风作浪,他不得不表现得强硬一些。
至少让那些企图浑水摸鱼的人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让他们知道,如果想用“莫须有”的罪名盖在元王府头上,就要准备面对他谢东篱给他们安上的“莫须有”的罪名。
对于心怀鬼胎的人来说,最大的震撼就是发现有人比他们更心狠手辣。
“陛下,难道您就这样放过凶手?”皇后齐雪筠手捧着皇后金印,一脸的悲痛欲绝,难以置信。
元宏帝用手捂在面前咳嗽两声,道:“凶手一定要严惩不贷。谢爱卿,刑部归你管辖,你要多费点心。”
谢东篱却在皇后齐雪筠和元应佳出声反对之前,马上拱手道:“陛下,臣跟元王府是姻亲关系,不宜负责这几个案子,臣请避嫌。”
谢东篱主动要求避嫌,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俩在朝堂上没有偏向,是喜欢刑律断案的人,最头疼就是被别人干涉他们断案的过程。
元宏帝点点头,“那好,这件事,就由刑部和大理寺主导,向丞相阁回报就可以了。”
丞相阁有五相,可以互相牵制,力求公正公平。
谢东篱不插手刑部和大理寺的公事。但是作为副相之一,他还是有听取案件的职责。
皇后齐雪筠这才无话可说,悻悻地道:“那臣妾就等着了。”说着,对元宏帝行了礼。带着元应佳和元应蓝离开了保和殿。
大朝会一散场,鲁家的命案就在京城传开了。
虽然谢东篱在朝堂上的据理力争,但是在有心人的挑拨和散布之下,很多谣言还是不胫而走。
不管如何,死者为大。
鲁家死了那么多人。齐王妃鲁玥儿也死了,元应佳和元应蓝就成了孤儿一般,虽然还有皇祖父和皇祖母,但是隔了一层,总没有亲爹亲娘和亲舅舅来得亲近。
盈袖在元王府听沈大丞相派来的人说了整件事,非常生气,等那人走了,对沈咏洁道:“娘,最近怎么回事?总有些我们不惹事,那事情却不断找上门的感觉。”
沈咏洁却知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只是这些感觉没法说得很清楚。
“反正我们没有做过这些事,自然不用理会外面的说法。如果他们再过份,我不会坐以待毙的。”沈咏洁淡淡说道,“再说,有东篱在,不用担心刑部和大理寺徇私枉法。”
她心里隐隐知道这一连串事情发生之后,元应佳大概不会再被派去南郑国做质子了。
这几个案子唯一成全的,就是元应佳。
盈袖跺了跺脚,嗔道:“人家都欺到我们脸上来了,还不理会吗?”
“你要如何理会?出去跟人说。这件事跟我们无关,是齐王府的人贼喊捉贼?”沈咏洁笑了笑,拉着盈袖坐在自己身边的锦凳上,“你啊。还是经的事不多,太过气盛。有时候,你不理会,比出去争闲气要强得多。就算你有理,如今人家那边死了那么多人,在旁人看来。不会觉得我们有委屈,只会觉得我们咄咄逼人,对我们更反感。”
盈袖窒了窒,用手撑着脑袋倚在身边的小茶几上,不满地道:“难道就任凭他们颠倒黑白?”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闲杂人等爱说闲话,就让他们说吧。只要刑部和大理寺没有被这些闲话影响就行了。”沈咏洁见盈袖一幅郁闷的样子,有心想让她出去散心,道:“再过两天就是你的及笄礼了,家里都准备好了,你去娘的海货铺子里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新鲜玩意儿。这几天他们刚刚从东海进了一批货,听说来自很远的象牙海岸,都是咱们中州大陆没有见过的好东西。”
盈袖知道沈咏洁说的是她自个儿的嫁妆铺子,忙笑着应了一声,起身道:“那我去看看了。”
沈咏洁笑着摆摆手,“去吧去吧。给你弟弟也带些礼物回来。他这几天念书很用功,要奖赏奖赏。”
盈袖心情不好,也想出去散散心,马上回自己的至贵堂换了衣裳,坐着大车去西街的商铺。
东元国里做生意的街市和住人的坊市是分开的。
西街的商铺虽然在西面,但是离西城坊区还是有不小的距离。
所以当盈袖看见谢东篱骑着马向她这边走来,既高兴,又惊讶,忙从车里下来,笑着对他道:“你今天不用上朝吗?怎么也出来逛街?”
谢东篱见她穿着鹅黄色对襟云纹缂丝短襦,系着玉白色如意锦芍药裙,腰间深紫色腰封有手掌那么宽,越发显得腰若纨素,指若削葱。耳畔两粒玉石坠子,还比不上她的肤色白皙细腻。
他下了马,把缰绳扔给身后的小厮,对盈袖笑道:“我是从你家跟着一路追过来的。你倒是走得快,我才到你家门口,就看见你坐上大车走了。”
盈袖忙福了一福,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我没听见,怠慢谢副相了,该罚该罚!”
“那你要我怎么罚你?”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