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正(下午四点)。
另一个丫鬟采桑没有回司徒府,而是跟采芹商议后,分道行事。
采芹回司徒府报信,采桑则去司徒盈袖的外祖沈家求救。
沈家老爷子是刚刚卸任的东元国大丞相,沈家书香世家,在东元国朝中遍布门生故旧。
只是沈家跟司徒家的关系不太好,采桑敲门,门子根本不理她。
她在沈家门口候了半天,才看见一辆青木香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一个身材纤细、弱不禁风的女子拿着团扇掩在面前,撂开车帘看了她一眼,问道:“采桑,你不在袖袖身边,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沈二小姐!遇到您真是太好了!”采桑都快急哭了,"您快救救我们大小姐吧!"
这女子正是沈家大房嫡出的二小姐沈遇乐,也是司徒盈袖的闺中蜜友。
“出了什么事?”沈遇乐放下团扇沉声问道。
采桑忙把今天的事说了出来。
“飞鱼卫?!”沈遇乐心里一沉,"你别急,我现在就回去找爹和祖父!”
沈家外院的从安堂里,卸任大丞相沈友行和新任大丞相谢东篱正在把酒言欢。
“祖父!祖父!盈袖被飞鱼卫抓走了!您快找人救救她啊!”沈遇淖枘樱硬是闯到从安堂。
沈友行放下酒杯,不悦地道:“遇乐,你的闺仪都学到哪里去了?我这里是外堂,还有贵客,你就冒冒失失闯进来,你可知错?”
沈遇乐气喘吁吁地道:“祖父可以罚我,但是事有轻重缓急,又说事急从权,盈袖表姐被飞鱼卫抓走,这件事非同寻常,祖父您一定要……”
“飞鱼卫?”坐在沈友行身边的谢东篱皱了皱眉头,“飞鱼卫直属皇帝陛下,监视百官,这位盈袖姑娘是……?”
没有听说东元国有女子做官啊?
沈友行抚了抚自己的胡须,为难地道:“老夫已经致仕,朝堂中事,插不了手啊。”说着,他看向身边的新任大丞相谢东篱。
谢东篱站了起来,“我去看看。就我所知,皇帝陛下最近病重在床,没有见过任何人。这飞鱼卫,是从哪里得来的谕旨?”
……
酉时正(下午六点)。
哐当!
白塔大狱最高一层单间牢房的大门被猛地推开,又关上。
几个五大三粗,遍身腥臭的男人狞笑着闯了进来。
“哈哈,这里果然有个小妞儿!瞧这味道,香喷喷的,等下兄弟们可得缓着点儿,便用力太大,一下子就玩死就可就没意思了。咱们哥仨在这里关了一年,就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儿,哥哥我可是梦里夜里都想啊!”当先一个男人看着墙角抱膝坐着的司徒盈袖哈哈大笑。
司徒盈袖缓缓抬头,看着面前的三个男人,心里一沉。
完了,她逃不出去了……
司徒盈袖扶着墙站了起来,沉声道:“你们怎么进来的?这是白塔大狱,你们不怕我招呼一声,就有狱卒过来吗?”
“啊——?哈哈哈哈!”那三个男人一愣,笑得前仰后合。
“哥们儿听见没?还真是个雏儿!——还狱卒呢!她难道不知道哥仨能进来,就是……‘狱卒’吗?!”
司徒盈袖趁着他们笑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猛地抡起身边的小凳子,往前一扔,然后跑到最近的扶梯上,快速往上爬了上去。
她下午刚被关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个扶梯,知道这个扶梯上面有个小门,不知道通向哪里。
“咦?她跑上去了?”一个男人停住笑声,像看傻叉一样看着司徒盈袖往上攀登的背影。
“呵呵,上去了?好啊,上面风景更美,哥仨可以看得更清楚……”
司徒盈袖爬到扶梯最上头,用手一撑,头顶的小门应声而开。
一股晚霞照了进来。
司徒盈袖爬上去一看,一颗心顿时沉到谷底。
原来这是白塔大狱顶峰最高处的平台。
她站在平台之上,甚至能看见对面的夕阳,似乎跟她在同一高度。
三个男人怪笑着跟着她从扶梯口爬了上来。
“咦?这个地儿不错,宽敞,还要亮堂,等下一定很舒服……”为首的男子向司徒盈袖走了过去。
司徒盈袖再也忍不住了,颤抖着道:“你敢!我外祖父是大丞相沈友行!未婚夫是慕容长青大将军!你们敢动我,他们一定会让你们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姑娘,我想你弄错了。我们个个都是判了极刑。”为首的男子掏了掏耳朵,不屑地指着身后左面的男子,“他,被判腰斩。”又指着身后右面的男子,“他,被判车裂。我,被判凌迟。——你倒是说说,还有什么死法,比我们被判的这些死法更惨?而且有人答应过我们,只要我们玩了你,我们就能舒舒服服地死,不会再受这样的酷刑!”
司徒盈袖知道,被判了这样的重刑,这些人一定是穷凶极恶,犯了很严重的罪行。
居然用这些恶徒来对付她,那背后的人,一定是恨她入骨了,只想用最惨的法子折磨她,不仅要让她死,而且要让她身前死后名一并抹杀,就算以后她被沉冤昭雪,她的家人也会抬不起头来……
霎时间,司徒盈袖死意已决。
可是那为首的男人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慢悠悠地道:“想死?就算死了,我们也不会放过你的。我们玩了你的尸身,再把你光溜溜的尸身倒吊在白塔大狱最高处,让全京城的人都能看到,哈哈哈哈……”
司徒盈袖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