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迁没有胃口,独自开车前往凌江大桥。
他的电话,她一个都未接。今晚八点,不见不散,她会出现吗?
约她并非一定要听到解释,只要亲眼看到她出现便足够。他了解她的个性,怀疑等同于亵渎。她爱他,他能感觉得到。但是,他心不安,因为对她虎视眈眈的人叫作夏允风。
夏允风真心爱她?应该是真心吧!那又如何?能因此否定夏允风就是匹不折不扣的野狼吗?他像他的父亲一样,骨子里有种掠夺的血性。都说情场如商场,夏允风深藏背后的阴险狠戾会不会用在雨桐身上?
宋子迁站在桥洞旁边,昏暗的路灯离得较远,在英俊的面庞投下阴影。他神色凝重,默默点燃了一支烟。
看看手表,已过八点。雨桐未出现,如果她来,定会找到这处两人约定过的地方。那夜的情不自禁与疯狂放纵,回想起来,是对是错?在她尚未完全退出夏允风身边的时候,他如此紧逼是否太急切了橹?
宋子迁深吸一口烟,缓慢地吐出。这几日,他都在反思自己,学着去体谅她的心。而今晚,不是要逼她,而是真的想念了。想在没有旁人的眼光下,尽情看看她,抱一抱,安慰自己这颗忐忑又嫉妒的心。
他再次拨打电话,回应的仍是关机。白色的烟圈从薄唇吐出,他抬头仰望天空。城市璀璨的灯光将夜空照得透亮,几颗星子若隐若现,模糊地闪烁,一如她美丽的眼睛。
“雨桐,你会来吧?”宋子迁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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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的夜空,透彻明净。游艇如一叶扁舟,漂浮在无边深蓝之中。
下午玩扑克牌的结果是雨桐、若兰一组战败,负责晚餐。雨桐愿赌服输,其实跟若兰刚合作两局,便已预料会如此。小丫头牌技不敢恭维,真正对应了那句“不按理出牌”,不过每次无需旁人提醒,她自己先哇哇地大喊后悔。青桐坚持原则,偏不让她悔牌,两人每隔几分钟都会展开一次拉锯,争得面红耳赤。
雨桐跟夏允风互相笑笑,在这样的气氛里,时间过得飞快。
明月初升时,雨桐乖乖拉着若兰进入小厨房,忙碌起来。
夏允风与青桐并肩坐在甲班上钓鱼,脸上挂着微笑。
“若兰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夏允风庆幸自己叫了这对小冤家一同出游。
“可爱什么?简直像个小孩子,被她的几个哥哥宠得无法无天了。”
“你以为世界上的女人,都像你姐姐一样吗?若兰的性子配你,刚好天造地设。”
青桐朝厨房方向看了看,小声道:“夏大哥,你今晚要不要向我姐姐求婚?”
夏允风沉吟:“今晚合适?”
“当然啊!我看你在船舱里准备好了红酒,烟花,难道不是求婚用的?”
“呵呵,只怕你姐不答应,她心里好像还有些人和事放不下。”
夏允风笑着朝她张开怀抱,雨桐望着他充满期待的黑眸,心中酸楚。这样好的男人,可惜她永远不会爱上了……
“姐姐,快点啊!”若兰硬推着,将她送到两步之遥的夏允风怀中。
夏允风牢牢抱住,附在她耳边:“雨桐,这里没外人,不用太拘谨吧!莫非你在想心事?”雨桐抬眸,星光下,浮现浅浅的泪光。
“我不需要你答应什么,只想请你跳支舞,可以吗?”他嗓音低沉沙哑,专注的视线不允许她逃脱。她僵硬着脖子,来不及拒绝,青桐开心地打开了音响。
“跳吧!早为你们准备好了!”青桐播放音乐,轻柔的曲调飘荡在海洋上空。若兰在旁边坐下,双手托着下巴,羡慕地叹道:“姐姐跟夏大哥好幸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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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凌江大桥人迹渐少,四周变得安静。
桥洞旁,一抹孤寂的身影。
几个小时过去,宋子迁就那样冷冷地靠在石壁上,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烟。直到烟盒已空,他才皱眉,挪动几近僵硬的双腿,将烟盒丢进不远处的垃圾桶。
忽然,大桥上的灯光无声地熄灭,江面倒影顿时失去颜色,夜风中,空气的温度似乎也骤降了几分。
无需再看时间,晚上十一点,此处灯火准时熄灭。
也无需再等下去了,她若要来,早该来了。
宋子迁垂下昏暗无光的眸子,一步一步走上台阶。
雨桐,你没来,我很失望。但是你说的,让我信你,好!我信!
马路空旷,黑色汽车急速奔驰。
宋家灯火通明,车子刚驶进花园,华叔便迎了过来。宋子迁敏锐嗅到不一样的气氛,心口一沉:“出什么事了?”
华叔为他关好车门,亦步亦趋跟在后面,道:“是少夫人。她今晚身体不舒服,一直没告诉我们。刚才非要出门去,我和玉珠都不放心,说帮她请家庭医生过来,她死活不肯。现在玉珠正在照顾她。”
宋子迁进入客厅,毫不迟疑地迈向楼梯。正好碰到玉珠匆忙往下面走,看到他,慌忙道:“少爷,你可算回来了!少夫人好像很难受,但她坚持不需要照顾,把我给赶出来了!”
“没事了。我上去看看。”宋子迁嘴上安慰,脸色却绷得死紧。这个星期,夏雪彤安分守己呆在房子里,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发呆,足不出户。而他每天忙着酒店项目、忙着想念雨桐,以至于有些忽略她了。
玉珠追来:“少爷,您最近突然对少夫人不闻不问,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事情?”
宋子迁顿下脚步,抱歉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