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懂。”
爷爷眼睛一瞪,还躺在床上一拐杖就打在了我老汉的脑壳上头。我老汉动都不敢动。
“章花这媳妇好是好,你要是真的懂。。。”就在这时候,我爸突然站了起来,扭头就要朝着里屋的方向走。
“你要做啥?”
我老汉眼睛都已经红了,就那么盯着爷爷屋子里侧那一道黑漆漆的小屋门。
“爹。您长命百岁,这东西摆在屋里头不吉利。我拿去拆了当柴烧。”在爷爷蜡黄的脸色下头,我老汉终于是停住了步子。躲在窗户外头的我惊得不行,知道我老汉说的居然是平时就摆在里屋的那口棺材。这些年我也晓得,我们这边是没这种风俗的,这东西周边的村里头怕是就只有我们屋里头才有,偏偏这么敬畏的玩意,我老汉一向尊敬爷爷,大气都不敢出的,怎么这一次偏偏就来了句当柴烧。
我始终都想不通,为什么爷爷会在自己身子还那么硬朗的时候,就那么早的给自己备了一口棺材。
就在这时候,我妈端着碗进了门。
“爹。您就喝一口吧。”
看着我妈红了眼的样子,跟着我老汉也是跪了下来,爷爷叹了口气,总算是把药端在嘴边上喝了。妈老汉都出了门,我不敢说话,就躲在院子的窗户外头冷的不行。
过了好一会儿。
“孙儿,你进来咧。”
我心头一惊,才发现爷爷坐在床上,还笑眯眯的对着这窗户的方向瞅。大半夜的出了汗本来就冷,我赶紧从边上进了屋。
“爷爷。”
“我们家粪船不听话。你晚上醒了跑到屋外头躲着做什么哟。”我低着脑壳说自己尿急,就看着爷爷咳嗽了两声。
“爷爷,你怎么了?”我的声音都有些带着哭腔。就看着爷爷缓过气儿,反而蜡黄的脸色上头笑的不行。“不准哭,我的孙子知道心疼我了哟。”
“娃子耶,我身上痛,火烧火烧的痛,你来帮我锤锤。”
我使劲的点头,赶紧就帮他捶腿。昏黄的灯光一闪一闪的,
“又做恶梦了?”我点了点头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爷爷才又开了口。
“孙儿,大晚上的我这心头慌。我起不来,你去把院门打开,门口的梯坎的第二层,有块砖下头,我平时放了个东西来压门槛子,你去把那东西给我拿出来。”
我心头奇怪的不行,抹了抹眼睛,就这么出了房间,到了院子里头开了大门,爷爷透过窗户似乎还在一个劲的朝着这边看。我开了院门,还看得到远坡下头沱江河的水远远的反光,我管不了那么多,骇的朝着周边赶紧看了两眼,接着快速的就朝着梯坎的砖头摸,果然,有一块有些松。费了好些力,在边上还拿着半块石头敲,才把这玩意给生生的抠了出来,这时候已经是又起了汗水,使劲的喘气。我就看着在这下边的土里头,居然真的卡着一块什么东西,也不晓得埋了多久,已经浑身是锈。我拿着这玩意,没忘关了院门才回了屋。
我滴滴咄咄的到了爷爷床面前,用衣服擦了擦才把这东西朝着床面前一递。到了这时候我才看清楚,这东西锈迹斑斑居然就是一块铁坨坨。
“这是我年轻时候拿来压纸的镇子,岁数大了写不动字啰。就拿着东西抵门槛。”
“养了这么多年的东西。。。都绣成这样了。。。”
我站在旁边,就看着爷爷盯着这一坨方形的铁镇纸。
就在这时候,我感觉到了什么,接着扭过了头。就朝着那已经关了的院门使劲的看。爷爷还在低声的念着什么,根本没有管我。
突然,我背心一冷,扭着头嘴巴直接就张了起来。就看着一个黑乎乎的影子,一步一步的从那关门闭缝的院子门口,就那么走了进来,一个。。。两个。。。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就有一个个黑乎乎的人影,出现在了那大门口的位置。。。
耳边像是响起了脚步声。我骇的全身冰冷,就看着那一个个的人影慢慢的进了屋,穿过窗户这面墙的墙壁,慢慢的就走到了这屋里头。最开始的都是七八个面无表情的“人”,除了那几乎响起在而边上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之外,压根就听不到其他声音。我瞪着眼睛已经是不敢看,就看着瞟着这些“人”一步步的经过了这床面前,朝着最里头的那间小屋子走了进去。
我骇的不行,昏黄的灯光下,整个屋子变得冰冷异常。
“爷。。。爷爷。。。有。。。有东西。”
爷爷脸上依旧那么笑眯眯的,就这么看着我,似乎没听到我在说什么。这一刻,我骇的已经是死死的躲在床边,一个个的人从那门口走了进来,慢慢的经过我们面前,陆续消失在那黑漆漆的小屋子里头。就在这时候,我心头一惊,就发现其中一个居然停住了步子,脑壳微微的转了过来,光是这么一眼。我就吓的差点叫了起来,这。。。这其中的一个,黑漆漆的身上都涨了起来,面无表情的脸就那么盯着我。这。。这人,不就是好几年前在河边死的那个陈德才么?只是一瞬间,我似乎就想起了那回做梦迷迷糊糊的看到河边有好多人,其中一个蹲在那边上吃死鱼。就是这个人。。。
这人跟其他的“人”一样,慢慢的就走进了那黑漆漆的小屋。到了最后,那双眼睛似乎还回头看了我一眼。
一个个给我感觉冰冷的不行的“人”就这么从屋里头走过。我吓的大气都不敢出,就看着爷爷躺在床上,根本就没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