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第一天就被人给了个下马威呀?”白鹭舒舒服服的躺在椅子上,大喇喇的翘起二郎腿,手里拿着葡萄往嘴里扔,“可需要小爷为你出出头啊?”
他终于过回了往日里的日子,心情自是舒畅无比,连带着说话,也都一股悠闲的味道。
沉荼晃了晃沉重的脑袋,说道,“免了吧,你别给我添乱已经是对得起我了。”
“真的不用我帮忙?不再考虑考虑?”白鹭拍了拍桌子上厚厚的一叠资料,挤眉弄眼的说,“可惜小爷还千辛万苦的帮你收集资料,你既然不领情,那我便毁了吧。”他拿起贴身放置的火折子,用力地一吹,冲沉荼挑了挑眉头。
“松开你罪恶的双手!”连忙将资料从白鹭的手里拯救下来,沉荼讪笑道,“放着我来就好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劳烦您老人家呢,对不对?”
话说一落,她就直接翻开了资料。
当人忙碌专注于某件事情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自觉间,便到了下午上课的时间。
沉荼放下手中沉甸甸的资料,脸色十分沉重,伸手推了推正在呼呼大睡的白鹭,问道,“白鹭,你还想买朦露茶吗?”
揉着干涩的眼睛从睡眠中醒来,白鹭怔了怔,继而大喜道,“买买买!”
北凉这荒凉的地方,怎么能跟繁华的京都相提并论呢?哪怕在协会日子已经过得很是舒坦,但怎么也比不上在白家时候的奢靡,买了朦露茶便能回到京都,回到京都就能……
想起那些美好的时光,白鹭眼冒精光。“一百万两,我白鹭说话算话!”
沉荼尴尬地咳嗽了一下,从贴身的包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小包,放在桌上轻轻摊开,试探的说道,“大家这么熟了,我也不坑你。朦露茶我用了些。如今便只余下这些了。你说个价?”
看着那小包里面那不到一钱的茶叶,白鹭大失所望的挥了挥手,“这么点啊。”
沉荼点点头。伸出五个手指头,探询道,“五十万两?”
……
鸦雀无声,白鹭皱着眉头一会儿看看沉荼。一会儿又看看桌上的朦露茶,始终下不去决心。
“既然你不要……”沉荼叹息着将手伸向桌上的茶叶。
连忙将桌上的茶叶往自己这边一揽。白鹭咬牙跺脚的说,“看在大家相识一场的份上,五十万两就五十万两!”话说着,他又冲沉荼挑了挑眉。自豪道,“沉荼我告诉你啊,也就只有我白鹭才会这么对你了。我一会儿便去帐房支取银票。你可得记牢了我白鹭对你的好哦?以后若是成为茶师了,可不能忘了我白鹭。”
哈哈一笑。沉荼拍了拍他滚圆的肚子,说道,“是啦是啦,白家少爷的好,真是让人没齿难忘。”
午后的阳光最是炙热,就如同吴一斌的心情一样,滚烫却又降不下温。
“云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捡起揉成一团扔在地上的信件,吴一斌双目赤红,“他就这样不管我们吴家了吗?!”
“老爷!”吴家的账房先生喘着粗气跑进来,随手抹去额头上晶亮的汗珠,他心急如焚的说,“老爷不好了!白家来人撤股了!”
我就知道!
就知道得罪了白家是自讨苦吃,可这苦也来得太快了些!
拳头狠狠地砸在桌子上,他的胸膛剧烈起伏,“请进来。”
下人极快地将一团乱麻的桌椅板凳收拾好,整理了暴躁的心情,吴一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向着那个白色影子迎了过去:“这烈日炎炎的,什么事辛苦您这么着急?快请进,”说着他吩咐下人道,“还不快去给白先生沏壶茶?”
他的笑容温和得让人感觉如沐春风,白家的账房先生坐在凳子上却觉得如坐针毡,他张了张嘴直奔主题道,“我是受少爷吩咐,前来撤股的。”说着他错开了对方的眼睛,补充道,“你要说什么我也知道,只是此事我已经尽力了,少爷他一意孤行,我也说不得什么。”
吴家这些年头给他的好处不少,只是好处再多,也不能跟白家提供的饭碗比。
“还请吴老爷不要让在下难做。”他站起身来,朝吴一斌微微鞠礼。
眼角一抽,吴一斌用力地抑制住内心的波动,硬生生地挤出笑容道,“您这话说得见外了,我也没为难您的意思,只是能不能帮我牵根线?让我跟白鹭少爷好好谈谈?都是误会嘛,解开就好了。”解开腰间的钱袋,他往对方的手里塞。
“吴老爷!”帐房先生一脸正气凛然,干脆的推开对方的钱袋,拒绝道,“不要让在下难做。还麻烦您跟我结算一下近些年来的银钱吧,这才是当下紧要的事情。”
有些事,并不是用银子就能解决的,尤其是对方不缺银子的时候。
还没到授课时间,学生们三五成群的聚成一团,窃窃私语——
“你听说吴家的事情了吗?”
“听说了,刚才家里还专门派人来告诉我说,白家已经派人去收银子去了,看来这次吴家是惨了!”
“也怪他们自作孽,没事干嘛招惹白家啊。”
“听说白家的少爷是沉荼的学者?”
“对对对,之前还听他说沉荼是他的调茶师,看来这事儿八九不离十了。”
“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我怎么就遇不到一个白家少爷来当我的学者呢?”
沉荼安静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将眼前的学生与白鹭给的资料上一个个的对应起来,她看得认真,丝毫没有让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