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建筑物才发现,进口是极小的,奢华的建筑体独独配了个只有半人高的入口,大家进入都需要猫着腰,十分离奇b>
入口处站了两名侍应生打扮的人,西装革履甚是英挺。
顾初瞧了瞧入口处,百思不得其解,看向其中一名侍应生,问,“入口只有这么一个?”
却没有听见回答。
“哎你——”顾初刚要谴责其服务态度怠慢,却在仔细打量侍应生后惊恐“啊”了声。顾思凑上前一看,也惊呆了,半晌后小心翼翼地伸手碰了碰,叹道,“天哪,这两个人竟是蜡像!看来所言非虚啊。”
顾初简直不敢想象自己的双眼,用力眨了眨,脸上前,近乎都快跟蜡像贴上了,才真的确定原来真是蜡像。可这两个蜡像所传递给外界的视觉感太过逼真,肤色、神情、动作甚至是眼神,有阳光偏移过来时,蜡像的双眼就如人眼似的熠熠生辉。不知怎的,她觉得后背嗖嗖冒凉风,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回头看顾思,顾思给了她一个“看吧,我没说错”的眼神。
有其他参展的人也发现这两人是蜡像,纷纷上前围观,啧啧称奇。
“走啦。”顾思已是迫不及待,挎上她的胳膊就将她拉走。
顾初猫着腰进门,埋怨了句,“这位蜡像师的品味也真够奇怪的。”
岂料话还没凉透,顾初就噎住了。进了门,里面竟豁然开朗。
内部虽也是以深色系为主,但有数不尽的星灯交错,丰富了视线。展厅后现代艺术气息极强,以钢筋都市为背景,充塞着这足以千平以上的面积。
顾初没来之前,在脑海中构想的画面无非就像是杜莎夫人蜡像馆的模样,再或者像明珠塔下展示老上海风情的蜡像厅。但置身其中她才知道自己错了,这里不是蜡像技术的展示,更像是对死亡的重新诠释。
偌大的展厅,空中交错间或是浮云或是棺椁。
一个个的人就躺在浮云或棺椁之内。
场馆内有飘渺的歌声隐隐而来,似天籁,又似颂歌,从天而降,说不出的圣洁。
一直张罗着要来看新鲜的顾思下意识地攥紧了顾初的手,压低了嗓音说,“姐,你有没有觉得咱们不像是来观展的。”
顾初硬着头皮,“不是来观展的是来干什么的?”
顾思四周张望,声音更小,“我觉得,咱们像是来参加葬礼的……”
“张罗要来的是你,现在害怕的也是你。”顾初低声呵斥。
“谁能想到这里这么诡异啊。”
是诡异。
不消顾思提醒,在刚进门的时候顾初就感觉得到了。
她知道云朵之上或棺椁之中躺着的人一定就是蜡像,可总觉得入眼的就是活生生的人。蜡像展展出的主题是“忆”,在入门的展会介绍资料中有对主题的解释人一脚踏进鬼门关时,总会有那么几秒钟快速回忆了自己的一生,临死前那一刻面露的表情,就是你这一生之中最难忘之事的反射。
蜡像师在最后一句写道人活一世,撒谎不计其数,相信我,我们在临死前的那一刻才是最真实的。
顾初搓了搓胳膊,她见过死人,现在仔细回想起来,人在临死的前一刻还真是神情各异,痛苦、惊恐、平静……可如果将这些表情以蜡像的方式表现出来就倍觉怪异。
她由衷地赞叹这位蜡像大师的精湛手艺,仔细瞧着蜡像的脸颊,眼角眉梢间的褶皱都做得极为细腻,人要表达情感,最直接的莫过于双眼。这里的蜡像,但凡是睁着眼睛的,那双眼都似真人,这也是导致以假乱真的重要原因。
“思思。”她低声唤道,“咱俩来了这么久了,怎么没见到那位叫奇怪的蜡像师呢?”
沿途的墙壁会有一些关于作者过往作品的照片,还有作者的履历,但就是没看见作者本人。按理说一场精心准备的秀展,作者本人都会亲临现场为大家解惑答疑,这位奇怪还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顾思四处张望,半晌后摇头,“越是大艺术家吧脾气就越怪,谁知道他最后能以什么方式跟大家见面呢。”
话倒是不假,有些艺术家的脾气是常人不能理解的。
展馆的面积不小,再加上如此栩栩如生的蜡像,如果细细琢磨其表情,两人花了近半小时还没走完展馆的一半,后来顾初不由敬佩起这位脾气古怪的蜡像师了,因为她发现,看过了这么多的蜡像,在神情上竟没有一个重复的。也直到看了这场秀展她才知道,原来人的微表情会这么多。
入了拐角,有的蜡像入墙,各种死亡前狰狞的神态,顾初看得愈发不舒服,她是跟陆北辰出过案发现场的,这一区域的蜡像表情都像是遭受到了巨大的恐惧似的,面部神情扭曲,瞳孔长大,很显然是临死之前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可同样是惊恐系列,这个蜡像师竟也能做出千奇百怪的受惊神情来。
顾初努力压下不舒服的感觉,拼命告诉自己,这些都是蜡像,都是假的。
墙壁镶有菱形水晶,以茶色为主,光线落在晶面上,会晃出来往的人影,顾初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在蜡像上,直到,一道颀长的男人身影在晶面上一闪而过。
顾初不知怎的就捕捉到了那道身影,怔了片刻,蓦地回头。
这个区域的观展客人不少,来往的身影干扰了她的视线,那个男人的背影离她愈发地远。顾初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脏怦怦地乱跳。
她穿过人群去追那道身影,那道身影陷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