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州街头上演了你追我赶的一幕。
被香甜的桂花香细碎了的不宽街道,郁葱茂叶间摇曳的斑驳光影,在来往或匆匆或悠闲的行人脚步间,一身穿着粉红色运动卫衣卫裤、脚踩双绘有功夫熊猫运动鞋的顾思,一身十分正式、衬衫领带西裤、领带夹在光线下折射出耀眼光芒脚踩皮鞋的罗池。
顾思在前方跑,罗池在后面追。
女孩儿像是在人群中惊惶逃窜的兔子,身后的男人像是“追杀”兔子打算剥皮吃肉的猎户。
当然,这是顾思眼里的一幕。
在外人看来,这一幕倒是养眼。
“别跑!”罗池充分发挥了街头追逐罪犯的潜能,冲着顾思背影大喊,就差那么一句,再跑我就开枪了。
顾思一听他在后面大吼,情绪就愈发地紧张,她自动脑补了他拔枪冲着她比划的场景,这么一想,撒丫子跑得更快。罗池见状气急,想要快追奈何太多人为了看热闹驻足了脚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抹粉色的影子在人群中灵活地左闪右闪的。
情急之下,冲着人群大喝,“警察办案,让开!”
这句话还真是好使,那些看热闹的群众纷纷规避了。
罗池发挥了腿长脚长的优点,终于追上了顾思,大手一伸,她卫衣的帽子就被他抓在手里。顾思惊叫用力挣脱,奈何罗池手劲很大,她白费力气。
“你跑什么啊?”罗池气喘吁吁。
顾思也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你、你不追我能跑吗?”
“你不跑我能追吗?”
顾思一手拍着胸口一手指着他,“你、你……”实在是倒不过来气,一句完整的话说不出来。
罗池还揪着她,一手卡在腰上,他是常年跟罪犯斡旋的主儿,跑了这段距离对他来说都算是小菜一碟,很快就调整好了呼吸,“还跑不跑了?”
“放、放开我!”顾思弯着腰,抬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
“问你呢,还跑不跑了?”
顾思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又用力地摆了摆手。罗池居高临下看着她,她偏头对上他的眼,冲着他还在紧抓着她帽子的手指了指,跑得嗓子冒了烟,现下,是半句话都懒得说了。也亏得是追到了人烟稀少的小巷子里,否则顾思会想着刨地三尺把自己给埋了。
罗池松了手。
她顿觉轻松不少,锤了锤跑得发酸的双腿后挺直了身子。
“做什么亏心事了见着我就跑?”罗池问。
顾思稍稍平缓了呼吸,双臂交叉于胸前,看着他,“我怕屈打成招!”
罗池一脸迷茫。
“上一次被你严刑逼供的经历我可记着,这次见到你当然跑了,不跑说不定就被你逮着做替死鬼了。”顾思嘴巴上不饶人。
罗池一听这话乐了,“小姑娘态度可不友善啊。”他向来文明审案。
顾思冲着他一扬下巴,就是不友善怎么着了吧。
“我什么时候对你严刑逼供了?上次还不是你蹦着高地跑来派出所自首?”罗池一脸无奈。
顾思翻了下白眼,“得了得了,反正都落你手里了,要杀要剐随便吧。”
“我找你就是想叙叙旧,杀你剐你干什么?”他哭笑不得。
“你找我叙旧?拉倒吧,我没事儿跟个警察叙什么旧?咱俩唯一那点交情在上次你跟哄孩子似的陪我坐了次旋转木马的时候就都两清了。”顾思永远记得在游乐场的那次,她愣是被他拉到了木马上,周围一群半拉大的孩子,她像个傻子似的在孩子中间一圈一圈地转。
罗池挠了挠头,“我不是想让你开心点吗?”
“罗警官,你的尊步能离我五公里之外我就能开心了。”
“你是不是对我有所误会啊?”
“废话,谁一天到晚接到莫名其妙的电话不误会?你说吧,你来我姨妈家干嘛?想抓我去打扰我姨妈干什么?”
罗池听了更是疑惑不解,“我抓你干嘛?”
“是你刚才说的,琼州这边有案子,所以你来找我了!”顾思冲着他大嚷,“我行得正做得端,可没做什么亏心事,我警告你啊,可别再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她说话跟炒豆子似的,罗池听了半天,也愣了半天,说,“……我经过琼州,就想着找你叙叙旧,没你想得那么复杂。”
顾思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木讷的样子也不像是在撒谎,迟疑,“你真的不是来逮我的?”
“你又没犯事,我逮你干什么?”
“我——”那个“靠”字差点就从她嘴里蹦出来了,又被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可怒火是压不住的,大吼了一嗓子,“不是逮我的你早说啊,害得姑奶奶跑了好几条街!”
“你给我说的机会了吗?我这边门一开,你那边就像个pēn_shè机似的窜得比谁都快。”罗池还觉得委屈。
“那我问你,你没事儿给我打什么电话?打了电话又不说什么事,我能不人心惶惶吗?”
罗池嘴巴动了动,半晌后清清嗓子,表情略有尴尬,“我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啊?”
顾思狐疑地看了他老半天,直到看得他感到全身发毛,她冷不丁地问,“喂罗池,你不会是想追求我吧?”
一句话问得直接,反倒是令罗池有点无所适从,那句“是,我是想追求你”的话始终在嗓子眼里徘徊,生平第一次他会感到紧张。
“我……”
“嘁!”顾思见他吞吞吐吐的,不屑地一挥手,“你还真当我想知道呀?我是看你行为怪异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