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只觉得心口憋了一口气,目光阴沉的看着武冰琴,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是尴尬的扯了扯唇。
武冰琴神色无比温柔,语气也变得更加和缓起来,怎么看都是在为太子做打算。
她上前一步扶着太子,语气缓和道:“她本有凌国公府做后盾,又是安定侯府的嫡出大小姐,这样的身份,就是嫁进太子府来,于太子来说终归能助你一臂之力,如今姨娘疯癫做狂而死,大哥又被侯爷发配西山,
现在落得这样的下场,太子为何不仔细想想,为什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臣妾可是听说,她姨娘的死有些令人匪夷所思呢?”
墨烯的目光越发的阴沉下来,神情也变得严肃许多,沉吟片刻道:“以你说如何?”
太子妃一身明艳的织锦华服,映着脸上的肤色,更为华光流彩,在这样的气氛中显得格外神秘,她神态高雅的看着太子淡淡道:“如今你要做的便是拿出自己的诚意,向父皇请旨,延迟婚事,
对于朝廷中传言的流言,臣妾相信,只要太子努力证明自己清白,父皇一定会褒奖有加,定不为难你,怎么说太子也是国之储君呢?”
太子妃语气平缓,怎么看都是在为自己的夫君着想,她分明是在告诉太子,要割舍掉他的心头肉,向天下人证明,他并不惧怕任何的留言蜚语,而是力证自己的清白。
太子微微垂眸,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沉吟片刻,“太子妃说的极是,还有什么能与父皇的重视相提并论的呢?我这就进宫向父皇”
太子妃武冰琴嘴角不自主漫上一丝笑意,格外温柔道:“殿下,韩大小姐的姨娘刚刚过世,按理说是要丁忧的不是吗?”
墨烯睨了眼武冰琴,目光顿了顿,终是没说什么,便起身往皇宫而去。
武冰琴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嘴角高高翘起,只是目光却是碎了一地的冰霜。
安定侯府内,韩芷婼似乎还在为淩姨娘的死伤神,整个人变得昏昏沉沉,看着昏暗的烛火,眸底似有两团火焰在跳动。
回眸看着外面空荡荡的院落,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焦虑。
她的手不自主的漫上自己的脸颊,摸着那还未结疤的地方在隐隐做痛,头脑瞬间清醒许多,猛然抬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目光染上一层阴翳的惧色,厉声道:“韩云溪,是你造成今日的局面,一切都是你!”
若不是从她回府,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一切都是因为她!
看着镜中自己狰狞的面孔,韩芷婼有一瞬间的晃神,使命的攥紧手中的帕子,目光变得更加阴鸷起来。
知画一直守在外面,听闻韩芷婼的叫声,连忙走进来,候在她的身边。
韩芷婼此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一派高雅之色,淡淡说道:“你可有发现韩云溪都做了什么?”
知画猛地打了个冷颤,一想到大小姐指定给自己的任务,她就觉得闹心,但是对于大小姐的话又不能不听,只好硬着头皮远远跟在韩云溪的身后,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只是这几天除了在荔香阁,便就去老夫人的揽月斋,根本没发现任何异常,只好嗫嚅着道:“回大小姐,奴婢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韩芷婼猛然转身,目光一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冷冷道:“怎么会!”
知画忙不迭的跪了下来,颤抖着身体道:“千真万确,除却她出了一次府门之后,奴婢的确未发现任何异常。”
韩芷婼目光微冷,站起身来虚扶一下知画,声音带着哀泣道:“知画,大哥走了,姨娘也死了,父亲又是不冷不热,如今也只有你与我最为亲近。”
知画看着这个往日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此时竟是这般的弱不经风,急切动容道:“能够伺候小姐是奴婢几世修来的福分,奴婢心甘情愿,一切凭小姐差遣。”
韩芷婼嘴角勾了勾,掩面而泣,“如今我孤苦伶仃,府里哪里还有我半点生存的希望?”
这画面怎么看都是一个落魄小姐,哪里还有往日的风采?
“大小姐不是还有太子吗?”知画动容道。
韩芷婼目光微沉,目光变得悠远起来,动手理了理衣襟上刺的梅花,淡淡道:“只怕太子不是这样想呢?”
知画心头猝然一惊,急切道:“大小姐的婚事是皇上亲口赐婚的,怎么会变卦呢?”
韩芷婼眉头低垂,洒了一地的悲伤,沉声道:“听说太子被人弹劾,这几日自顾不暇,哪里还会想着我?”
知画闻之,也是一脸的愤然形象,看着平日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如今竟这么不堪一击,真是憔悴无比,不由关切道:“大小姐,你先不要悲伤,天无绝人之路,大小姐福泽深厚,一定会否极泰来。”
韩芷婼抬着一双剪水秋眸定定的看着知画,格外认真道:“如今也只有你跟我最贴心了。”
知画心底一叹,看着大小姐憔悴的样子,心中腹诽,果然如戏文上所说树倒猴狲散,从此以后大小姐没了依靠,那可如何是好?
不单知画心中这样盘算,韩芷婼心中也开始打起了算盘,她深知这样下去的后果是自己不愿意见到的,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这段时间天京最为津津乐道的是,太子因与江湖上人士结党营私一案,闹的沸沸扬扬,整个朝野为之震惊。
皇上年纪越大则疑心越重,最怕各位皇子们捏着手中的权利为所欲为。
看到手中的密报,皇上脸色铁青,手重重的拍在龙椅扶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