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姨娘心中陡然一惊,眼睛死死的盯着韩云溪,似是要看到她内心深处去,想要看清楚,她刚才说的不过是一则笑话而已。
却发现她一脸恬静的笑意,她横眉冷对,不由抬高声音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儿子在西山好好的,那个叫花子怎么会是清羽?一定是你故意编造谎言来要挟我!”
韩云溪嘴角漫上一朵嘲讽之意,扬眉道:“是不是你的儿子,你心里最有数不是吗?大家都是聪明人,何苦让我说的这么明白?”
淩姨娘本就睁得圆大的眼睛,因为韩云溪的话更加放大无比,她猛然站起来抓着她,不停的摇着自己的头,想要将她刚才说的话语驱离脑海,“你骗人,你骗人,他不是我儿子,他怎么会是我儿子?一定是你骗我!”
看到她这个模样,韩云溪更加火上浇油道:“你自己的儿子你不认识了?你仔细想想他为什么要来韩府乞讨?见着你的时候为什么那么紧张?
他多么想要你带离他脱离苦海啊,可是你根本装作不认识,你怕他有辱你的颜面,你当真这么狠毒?
为了自己的地位,派人杀了他不说,还让他暴尸荒野,无人问津!
到了阴曹地府你有什么颜面去见他!”
被韩云溪着色厉内荏的话语惊呆在那里,淩姨娘的一双眼睛突然变得空洞起来,两只手使命的抓着她,咬牙切齿道:“你杀了他,是你杀他,你怎么那么恶毒,你怎么能下得了手!”
韩云溪忽然笑了,这笑容在这样的空气中显得尤其诡异冷清,她使劲推开淩姨娘的手,淡漠道:“承认吧,他就是你的儿子,他可是你含辛茹苦养育将近二十年的儿子啊,是你亲手杀了他,是你亲手将他送往地狱。
你明明能救他,却拉不下自己的颜面任他自生自灭,他会永远记恨你,永远..”
淩姨娘止不住颤抖起来,眼神划过绝望,恐惧以及痛苦。
她猛然回过神来,颤抖着手指着韩云溪喃喃道:“不是的,不是的,是你杀了她,是你.。”
韩云溪一甩刚才的冷漠,语笑嫣然道:“这个,就要问你宝贝女儿吧。”
淩姨娘本就杏目圆睁的眼睛,陡然升起一抹光亮,忙要下床拉韩云溪,却不小心掉下,重重摔在地上,她顾不得疼痛,要上前拉住她,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拉住她。
却被她轻巧闪过,压下眼底嘲讽,韩云溪漫不经心道:“还记得韩紫萱吗?还有那些死在你手里的人,你莫要忘了欠债是要还的,就算到了阴曹地府,也会找你索命。”
似乎被韩云溪的话骇到,她一双眼睛由亮变暗,再变灰,整个人也变得惊恐不已,两只手没目的的在空中乱舞。
看到她这番模样,韩云溪唇角潋滟起一丝精美的笑意,转身便离开了房间。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一阵惊呼声,小丫头与闻讯赶来的莺儿忙不迭的进了内室,就发现淩姨娘整个癫疯的模样,着实让人吓了一跳。
淩姨娘整个人语无伦次,双手不停的舞动,口中喃喃道:“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莺儿与那个小丫头使劲全身力气才能按捺住她,才不至于她发狂伤了自己。
只是,发起疯来的淩姨娘,她们怎么都按捺不住,一不留神,便被她挣脱了开来,跑出院门。
莺儿与小丫头慌慌张张连忙跟在她的身后去拉她,可是哪里能拉住发起狂来的淩姨娘,任她光着脚丫子跑到外面去。
发起疯来的淩姨娘谁都拉不住她,闻讯赶来的丫鬟婆子们,拼尽力气才拉住她,就连二姨娘房中的韩世忠也被惊动了起来。
他连忙穿戴整齐,往院中走来,看到她衣衫不整的样子,登时怒从中来,“你这个疯婆子,你到底要干什么!”
此时再也维护不了往日的稳重形象,如今看到淩姨娘便气不打一处来,伸手便对她一个耳光过去。
淩姨娘看到疾言令色的韩世忠,只觉浑身开始颤抖不已,牙齿也止不住格格作响,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哭诉道:“妾身求侯爷救救清羽,救救他,他死的好惨,死的好惨.。。”
韩世忠极其厌恶的抽开自己的手臂,眼底是深深的鄙夷,冷呵道:“你个疯婆子胡言乱语什么!”
淩姨娘脸色瞬间煞白起来,心中怦怦直跳,失声道:“不,侯爷,他们杀了清羽,清羽是你的儿子,他死了啊.。”
只要心中一回想起韩云溪的话语,她就止不住颤抖起来。
韩世忠看她如此执迷不悟,冷哼道:“休要胡言乱语,本侯若是再听见什么,定当不饶你。”
“不,不,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为你生了两个孩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不要,侯爷,我不要啊。”淩姨娘拼命的甩开拉着她的婆子恨恨道。
韩世忠避如蛇蝎一般的看着她,眸底没有任何温度,冷冷道:“淩姨娘不思管教,不知进取,来人,从现在起,将她关入下人房中,没本侯的吩咐,不得让她乱跑。”
“是。”旁边的丫鬟婆子恭敬道。
淩姨娘看到韩世忠竟然这么对待他,不由咒骂道:“韩云溪,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侯爷,你放了我吧,我不要,我不要去啊。”
一边喊,一边使命的蹬着,试图摆脱身边的禁锢。
韩世忠再也不愿意看她半分,目光冰凉如水,眸底闪现出一抹复杂,很快便消失不见,猛然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到决绝转身的韩世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