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屏是不是说笑逗人开心,第二天颜文臻就知道了。早膳后,皇后叫人出来传话让颜文臻进去,颜文臻忙解了腰间的围裙摘了包头,整理了仪容进皇后的寝殿。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颜文臻朝着皇后深深一福。
“起来吧,本宫早膳用的多了点,你陪本宫去后面走一走,消消食。”皇后娘娘说着,把胳膊抬了起来。
颜文臻忙上前搀扶着皇后起身,扶着她慢慢的往外走,从后门出去沿着那条明净的玻璃通道往房去。
“文臻呀,你真是好福气。”皇后一边走一边笑道。
颜文臻忙道:“奴婢的福气都是皇后娘娘赐予的。”
“你倒是会说话。”皇后在房里慢慢的转着,手指从轻盈的秋兰瓣上一一抚过,过了好一会儿才忽然转头笑问,“对了,骏璁的衣袍你做好了吗?”
颜文臻毫无防备,被皇后问了个大红脸,忙低了头,尴尬的回道:“回娘娘,已经做好了。”
皇后笑得灿烂而俏皮,仿若好奇的妙龄少女:“看你这大大的黑眼圈儿,是不是为了赶制那衣裳一夜没睡啊?”
“呃……”颜文臻更觉得不好意思,头也低得更低。
“行啦!”皇后笑着摇了摇头,“我不逗你了,你看你的脸这会儿比那秋芙蓉还红。”
“皇后娘娘取笑奴婢……”颜文臻无奈的笑着上前扶着皇后去那边的藤椅上落座。
“果然是各入各眼,邵骏璁一向眼高于顶,这帝都城的女子没有一个能入得了他的眼。想起那年,本宫好像是五岁还是六岁的时候去宁侯府玩,他养了一只云豹很有趣,本宫喜欢的很,想要跟他的云豹玩儿,他的云豹不理本宫,本宫跟他说话,没想到他比那云豹还独,正眼都不看我。”
“啊?”颜文臻惊讶的连害羞都忘了,直直的看着皇后,“他居然敢对皇后娘娘不敬?”
皇后笑着摇头:“我那个时候只是个孩子,不是什么皇后。”
“那倒也是。”颜文臻舒了一口气,又笑道:“不过他那个脾气也的确够怪的,跟谁都没多少话,整天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如今想来,这怪脾气居然是天生的?”
“可如今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也终于有自己心仪的姑娘啦!”韩芊笑道。
“皇后娘娘又取笑奴婢。”颜文臻无奈的笑道。
“我说的是心里话,你偏说我取笑你。”皇后笑道。
有宫女端着托盘进来,颜文臻取了托盘上的黄釉飞龙穿缠枝莲的小盖盅给皇后:“娘娘,这是山楂百合茶。”
皇后喝了两口茶,又笑道:“本宫知道外边的人都说但凡被皇后赐的婚事就没有一个幸福美满的,昨儿晚上跟陛下说起你们的事儿来,陛下也说不用本宫操心,所以你跟邵骏璁这婚事我就不多说了。只有一句话我得嘱咐你,你是我的人,有什么事儿自然有我做你的靠山,切不可妄自菲薄,有低人一等的想法。”
颜文臻忙跪下磕头:“奴婢谢娘娘恩典。”
“我又没什么恩典给你,你磕头做什么?快起来吧。”皇后微笑着抬了抬手,想了想又笑道:“既然你这头已经磕了,那你想要什么恩典只管说,今儿本宫就破个例。”
“皇后娘娘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已经心满意足了。”颜文臻忙道。
皇后看着颜文臻,沉吟道:“你张口奴婢,闭口奴婢的,本宫听着也不舒服。本宫没把你当奴婢,你是嫣然和曦月给我推荐来的厨娘,以后在本宫面前称呼自己的名字就可以了,‘奴婢’二字就不用再提了。”
晚间,徐嬷嬷忽然把颜文臻叫到一旁,低声说道:“白少瑜的案子已经审过了,结果怕是不好。”
“怎么了?难道大理寺找到了证据?”颜文臻只觉得一颗心突然锁紧,身子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具体情形他们也没跟我说清楚,只说有人去自首做了旁证,说白少瑜是从他们手里买过大量的牛骨,他们还说,当时问过白家的人,那人说是用来做药材的。”徐嬷嬷看了看旁边没有什么人,便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还听说,是有人了大价钱,想要把这桩案子着实。”
颜文臻听了这话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靠在灶台上,半晌方喃喃的叹道:“这么说,少瑜哥的这条命怕是保不住了?”
“你也别太灰心,这大理寺还没判呢。咱们再想想办法,这事情或许还有转机。”徐嬷嬷劝道。
夜风呼啸着吹开了窗子,冷冽的气息夹裹着冰雪的味道,让人但颤心寒。
颜文臻忽然想起邵骏璁的话,因颤声问:“陛下不在,这人命案子他们就敢判吗?”
徐嬷嬷忙道:“判自然能判,但若真的要处决行刑,还是要等陛下回来朱笔勾了才能执行。”
“这不行!不能判!少瑜哥是冤枉的,他们要置他于死地,如果判了,少瑜哥若是莫名其妙的死在牢里,等陛下回来追问起来,他们也不必担什么干系了!”颜文臻焦急的握着徐嬷嬷的手,哀求道:“嬷嬷,你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要能救少瑜一条命!少瑜是无辜的,他不能冤死!”
“如今皇后娘娘怀着身孕,却不能为这些事情操心,不过眼前有个人你可以去求一求。
去求一求。”徐嬷嬷低声说道。
“谁?”颜文臻忙问。
“自然是大郡主了。她出面的话,国医馆和御药房那边就好说话一些。只要这两边不催的那么紧,这事情或许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