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怎么样?”梁敦彦依然不明白徐麟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刚才梁大人所说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并不是要告诫我们整个天下都是帝王的,而是只是一种抱怨,是对同为王臣却劳逸不均的抱怨。事实上,这种错误,也不是当下才发生的,在春秋战国时期就有这样的误会,当年孟子已经发现了世俗的错误并加以纠正了,其言:是诗也,非是之谓也。”徐麟解释道。
“下官此次并不是与爵爷讨论四书五经的谬误,而是要告诉爵爷身为大清的子民,就要时刻念着陛下的恩泽,想着效忠朝廷,效忠陛下。”梁敦彦有点发怒的说道。
“梁大人此话怎讲,徐某不也是一直与大人讨论这个问题吗?”徐麟一脸无辜的反问道。
“爵爷刚才一直在说四书五经,何来的效忠陛下。”梁敦彦此时真想一拳打在徐麟的脸上,不过最终忍了下来。
“刚才梁大人不是在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吗?徐某可一直就没有超出这个话题,也是顺着梁大人在说朝廷处事不公的问题。”徐麟继续装傻充愣,企图让梁敦彦拂袖而去,终止这个敏感的话题。
“爵爷不要胡搅蛮缠,下官几时说过朝廷不公,一切只不过是爵爷的误读罢了。”梁敦彦快要出离愤怒了。
“梁大人可不要血口喷人,徐某虽然不才,也是自幼学习诗书礼仪,对诗经和孟子虽不能说融会贯通,但也不可能出现误读的事情。”徐麟确实是在胡搅蛮缠。
“下官不想再与爵爷谈论这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只是请爵爷修书一封,规劝令郎献土归国,以免自误。”梁敦彦终于绕出了徐麟的圈套,直截了当的说道。
“这个恕难从命!”看到梁敦彦没有被自己绕晕,徐麟也撕下了伪装,强硬的说道。
“爵爷还是不要过早的下结论,下官给爵爷三天思考的时间,三天以后下官再来拜会爵爷,告辞!”梁敦彦说完直接拂袖而去。
“夫人,快点收拾东西,咱们今天就乘坐军舰去朝鲜。”徐麟将怒气冲冲的梁敦彦送走后对徐母说道。
“老爷,找阿卫算账有我和婉儿、玲儿去就可以了,你就不用舟车劳顿了,还是留在上海照顾阿志吧。”徐母建议道。
“什么找阿卫算账,咱们这是去逃命!”徐麟直接被徐母的粗神经打败了,也没有继续多做解释,然后对指挥仆役打扫庭院的福伯喊道:“阿福,你去学堂接阿志回家,要快点。”
“是,老爷!”福伯在门外应了一声,然后没多久就听到汽车反动的声音。
“老爷,这是怎么回事,咱们为什么要逃命,朝廷难道还真敢抓我们不成?”自徐卫强迫日本签订汉城条约之后,上海就开始流传出朝廷已经节制不了徐卫的流言,来别墅做客的名媛贵妇也有很多人言之凿凿的对徐母说朝廷已经不是他儿子的对手,期初徐母是不信的,但这种话听多了,连传播这个流言的人都自己相信了,更何况天天听这话的徐母,所以他并不认为朝廷敢对他们怎么样。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咱们落到朝廷的手中,阿卫是非常麻烦的。”徐麟一边指挥丫鬟出去房间收拾衣物,一边解释道。
“朝廷难道就不怕惹急了阿卫,阿卫出兵将他们推翻吗,阿卫可是连比朝廷强大的东洋人都打败的?”徐母继续问道。
“阿卫并不仅仅是凭自己的军队打败东洋人的,真正让东洋人屈服的是他们国家的财政,东洋人上百万军队可不是吃素的,这也是阿卫不敢进攻东洋本土的原因。”徐麟解释道。
“如果咱们逃跑了,婉儿的父母怎么办,咱么在长沙的生意怎么办?”徐母突然想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咱们在湖南有三、四万训练有素的护卫队,朝廷在长沙的新军也掌握在咱们自己人的手中,现在整个湖南都我在咱们的手中,朝廷不敢轻举妄动的。”徐麟解释道。
在徐卫离开湖南的这段时间内,他放在湖南的武装势力并不是没有任何的发展,在永州钢铁厂投产的时候,负责永州所有事物的徐志勇就在徐卫的命令下利用湖南新军和原有的一镇护卫队的军官组建了护卫队第二镇,护卫队第二镇的任务就是守卫永州的煤矿和钢铁厂。
徐志所上的学校就在别墅的附近,是一所洋人创办的中学,不过十几分钟,外面就传来汽车声音,然后汽车便在别墅内停了下来。
“爹,我正在上课,你让福伯把我找来做什么?”徐志有点不满的对父亲说道。
“小孩子不要管这么多,跟着大人走就行了。”徐麟哪有心情同二儿子解释原因,在收拾衣物的丫鬟、女佣下楼后经领着大家出了别墅的大门。
在以前,徐卫为了方便出行,在别墅的车库内放了三辆不同型号的汽车,这三辆车此时都被伺机开到了院子里。
这次来上海,徐麟只带了一个照顾徐母的丫鬟和一个跟随徐麟的家丁以及管家福伯,别墅内其余的佣人都是弗兰克花钱雇来的,在大清的法律上将是自由人,并不属于徐家的人,并不用跟着徐麟夫妇逃离别墅。
随着三辆汽车驶出别墅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