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支?”
慈禧心中自然早有计较,只是当了几十年的掌舵人,别的本事她没学会,这个制衡的手段却如同天生一般就能领悟,问着的时候,眼帘就朝着屋外的那个高高的位置看了一眼,看着那满眼热切的模样,心中就是一声冷哼。
俯着身子的额勒和布心中一惊,额头就涌出了大片的汗渍,刚才为了急于摆脱现在的麻烦,才脱口而出,却不想惹出了更大的麻烦,他这口一开,那位掌军的大人可就有了本钱,只是到了话已出口的这个状态,他却不能不开口了,只得在心中暗暗期盼那位能够选对了边:“温处道(官名)袁世凯袁大人,正奉命在天津小站练兵!”
“呵呵,还是老额勒和布忠公体国,不像有些人啊,已经是从一品大员了,却还不知足,也不知道这么多年的年纪,是都活到狗的身上了?!难道,他还想在那沈恪手下,弄个异姓王来当当?皇帝啊…”
一番指桑骂槐敲打完了下面的臣子,慈禧自然还有人没有敲打,径直喊起了外边端坐在高位上的那人,就听到一个令她打心底厌恶的声音,传了过来:“亲爸爸,儿子在!”
“国事艰难,你的年龄也是老大不小的了,老汉话说的好,成家立业,你这是家也成了,业也立了,虽说前一阵子闹了个没皮,可也都是些小人的事儿,现在这又要是开战了,你也该掌舵了,我乏了,你们就给我好好的打,我就不信了,咱们大清打不过东洋矮子,还打不过那个,什么公司?!”
看着李莲英端了茶进来,慈禧这才站了起来。前者连忙转身吼了起来:“老佛爷,起驾回宫了!!!”
一阵吵嚷喧闹送走了慈禧,诸多的红顶子大员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额勒和布和裕禄将视线落在了廖寿恒的身上。最后齐齐的隐晦打了个眼色,这才重重的点了点头,额勒和布弯腰低身出列道:“万岁爷,新军一动,可就要花银子…”
眉头微挑。光绪面上就浮现出了股红云,刚才老佛爷在的时候,你们也没说要钱,现在她老人家才走,你们这就来将我的军了?脑海中翻腾着这个念头,这位大清名义上的主人还没开口,裕禄又开口了:“万岁爷,臣闻,那兰芳共和国的舰队武力更是强大,为防敌人从海上直入天津。臣以为,温处道袁大人之兵不可轻举妄动,否则调其南下,如兰芳舰队从海面上过来,咱们就没了指望了啊!”
听到这么个结果,刚才还是满心欢喜的光绪皇帝,顿时惊慌失措起来,时局艰难如此,二十多年监牢般的生活,虽然名义上是天下第一贵人。可是头顶上还顶着个祖宗,早就让他认清了手中没有兵的重要性,可没想到,心中才气了点希望。那支兵却不能动。身为上位者的总经理,他又如何看不到这裕禄所说也是实情?要知道前几年那场刻骨铭心的血战之中,东洋矮子就是从陆地上绕道到了北洋水师的背部,才一举消灭了北洋水师舰队!
当时的情景和现在又是多么的相似?
一片红顶子下面,低眉顺眼的额勒和布和裕禄都是心中冷笑,帝党在前两年的甲午战争中一败涂地。身为帝师的翁同龢罔顾国家大义,却执着于和李鸿章的宿仇,且不说身为户部尚书故意卡扣北洋舰队的军费,竟然还欺君,噢,确切的说是欺圣,竟然向圣母皇太后老佛爷说,海疆无事,不用给钱用于购买枪械舰材。
甲午战争后,魔都县的申报都直接将两人的恩怨曝光于天下:“甲午战前,翁同龢一力主战,李鸿章言不可轻开衅端……去见翁,向他力陈主战的错误。我想翁也是我的老师,他向来是器重我的。但翁听了我的劝说后,笑我是书生胆小。我说:‘临事而惧,古有明训,岂能放胆尝试?而且,我国无论兵器还是战法,都百不如人,不能轻率地开战啊!’翁说:‘李鸿章治军数十年,扫荡了多少坏人啊!现在,北洋有海军陆军,正如火如荼,岂能连一仗都打不了吗?’我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今已知自己确实不如人,哪里有胜利的希望呢?’翁说:‘我正想让他到战场上试一试,看他到底是骡子还是马,将来就有整顿他的余地了!”
整个甲午战争,李鸿章要负执行不力的责任;而帝师翁同龢呢,只需要高喊口号,发发感慨,提些没什么作用的建议,最后竟然似乎什么责任都不用负,还博得个爱国的好名声,真正算得上个“聪明人”了。只可惜,底下的平头老百姓虽然看不出来他的如意算盘,却不想慈禧却通过此事将这一对师生(翁同与光绪)看透了,去年7月18日,翁同龢被免去一切职务,逐回原籍,也不知那老头是看开了还是看透了,竟然幡然醒悟,“大搜时务而考求之”。
养心殿中很快静了下来,同样低眉顺眼的廖寿恒瞅着前面老神在在的额勒和布和裕禄,心中自然知道这两人的打算,老佛爷定下了调子,然后到了皇帝这里却办不下去,这就如同洋行中的洋鬼子给经理们布置了任务,经理却直接将这些任务翻了个翻转交给大班们,面对着翻了一倍的任务,大班们自然是没有办法完成,虽然不能向上面抗议,但是却可以将责任转嫁出去,想到这里廖寿恒踏前两步,出班禀报道:“皇上(万岁爷不是谁都能喊的,只有奴才才能这么喊,而汉臣连奴才都不如。),臣以为,可将温处道袁大人之兵,调驻京师,以侧安全!”说着,廖寿恒向着台